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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系統地研究了心理學方面的知識,而且在我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我的兒子溫蓋特也同樣在此方面做了些研究——如今的教授職稱也以此為啟蒙。1917年到1918年間,我在米斯卡塔尼克大學參與了些特殊的課程。與此同時,我在醫藥學、歷史學、人類學方面的學習也從未鬆懈,甚至曾長途跋涉去往遠處的圖書館查閱資料,後來我甚至讀到早年間那些恐怖傳說的禁書,而這些也正是我的第二人格十分痴迷的內容。甚至有些禁書正是我那第二人格閱讀過的——裡面某些駭人的章節邊緣還做出了注釋及明顯的修正——其中的字跡及用詞似乎並不是出於人類之手,這令我的內心極其不安。
這些標記都是分別用與書中相同的語言記錄下來的,儘管這些書籍很明顯都是些專業性極強的著作,但閱讀者似乎對每一部作品都頗為了解。但馮·容茲所著的《無名祭祀書》一書中的注釋卻別樣地引起了我的警覺。雖然此書中的修正——某種曲線的象形文字,與其他德文筆跡使用的是同一種墨水,但卻與人類文字形式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不僅如此,這些象形文字一定與出現在我夢境中的文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有時我會靈光一閃地覺得自己明白了其中含義,又或者即將回憶起那些內容。為了解答這些邪惡的困惑,圖書管理員們查證了之前的記錄並對上述卷宗進行商榷,而後向我保證所有的標記一定是我那第二人格寫下的。儘管如此,不論是那時還是現在的我,都對書籍中記錄的三種語言渾然不知。
將從古至今人類學和醫藥學中的零散記錄拼湊到一起後,我竟發現其中蘊含的神話和幻象出奇得一致,而且所涵蓋的範圍及瘋狂程度也令我頭暈目眩。只有一件事情令我稍感欣慰——那些神話都是非常古老的存在。到底是具備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知識才能夠將古生代和中生代的場景描繪至傳說當中,我甚至都無法猜測,因為那些場景確實存在於傳說之中。因而,我那些擺脫不掉的幻象都是有著如此真實基礎的。那些失憶症的案例無疑都創造出了一種共同的神話場景——而之後,神話中充滿想像的部分一定會反作用於失憶病患,並支配他們頭腦中的假記憶。在我記憶缺失的那段時間裡,我自己讀過也聽過這些早期的傳說——我的探索調查完全可以印證這一點。我的第二人格將我記憶中的場景在不知不覺中保留了下來,並加以塑造和歪曲,從而產生了我後來的夢境以及情緒上的印象——這樣的解釋不也很合乎情理?此外,一些神話故事與其他人類世界出現前的陰暗傳說有著重要的聯繫,尤其是那些涉及了令人迷惑的時間深淵的印度傳說——而這也正是現代通神論者學識中頗為重要的部分。
原始神話與現代幻象互相映襯而形成了一種共同的觀點——人類可能只是其中一員——可能只是最渺小的一員——在這顆星球漫長而又充滿未知的道路中,諸多進化完全且稱得上是處於優勢地位的種族中。它們暗示稱,三百萬年前,在第一批人類的兩棲動物祖先爬出炙熱的海洋時,一些形態怪異的東西就早已將高塔建造得聳入雲霄,並已經探尋了自然界所有的秘密。它們之中有的自星辰間而來,有些則同宇宙本身那般古老,另一些是從陸地上的原始生物迅速成長起來的——其產生的時間遠遠超過我們人類生命周期起始之際。信手拈來一則神話傳說都是有著數十億年的時間跨度,並且結合了其他宇宙星系的內容。實際上,在人類可接受的認知中是不存在諸如時間這類概念的。
但大多數的傳說和印象都提及了一個相對較晚出現的種族——它們的外形怪異且複雜,與任何科學已知的生命形式都大相逕庭——一直存活至五千萬年前人類出現之時。神話中描述它們是所有種族中最偉大的一類,因為只有它們征服了時間的奧秘。它們通過自己敏銳的頭腦能夠遙望未來、思忖過去,甚至穿越數百萬年的浩瀚時空,研究每個時代的知識——因而,它們掌握了地球上所有已知的或是以後會知道的事情。這一種族所取得的成就引發了各種關於先知的傳說,也包括那些出現在人類神話中的預言家故事。
在其偌大的圖書館裡,大量的文字和圖片將整個人類編年史記錄成冊——其中包含了曾經存在過或是將會出現的所有物種,同時還涉及了它們的藝術、成就、語言及心理感受。囊括了這些包舉宇內的知識,偉大的種族會從每一個時代和生命形式中選擇那些與自己的本性及狀況最為匹配的思想、藝術和進程。過去的知識需要將心智拋到認知意識之外才能獲取,這相比於收集未來的知識更為困難。
收集未來的知識就更為容易及具體。用一些恰當的機械輔助就可以將其心智穿越至未來的時間裡,感受其昏暗,以超感觀的方式行進,直到抵達那個嚮往的時代。然後,在那裡經過初期的嘗試過後,將會選取那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機體,然後進入到那個機體的大腦,並且在其中建立自己的心靈感應;而被取代的那個心智將會被送至取代者的那個時代,並一直存留在遠古的那個身體裡,直到反轉過程得到確立。侵占了未來機體的那個心智會喬裝成所處時代的其中一員,並儘可能快速地了解自己所選的時代,以及這裡大量的信息與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