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頁
但在那個時候,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那些與奧恩有關的材料。由於對那封從塞勒姆郵寄給柯溫的信件非常熟悉,因此查爾斯只花了些許時間就證實了一件事情:西蒙·奧恩的筆跡與那份書信上的筆跡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說西蒙·奧恩和那個所謂的奧恩之子其實是同一個人。正如奧恩在信中所說的那樣,他很難安然無恙地在塞勒姆生活上很長一段時間,因此他決定旅行去國外居住三十年,暫時放棄自己的地產,最後再以下一代的身份回來繼承這些財富。奧恩顯然曾非常謹慎地銷毀了自己的大多數信件,但那些收到了普羅維登斯的來信並於1771年展開搜捕行動的鎮民們依舊發現並保存下了少量的書信與文件——這些東西也讓他們感到頗為困惑和好奇。文件中有許多的神秘的咒語與圖表,有些出自奧恩之手,有些則出自他人之手。查爾斯仔細地抄錄了這些東西,還為其中一些拍下了照片。此外,這個搜尋者還在事務登記處的檔案里找到了一封極為神秘的信件,並且認出信件上的文字絕對出自柯溫的手筆。
雖然沒有註明是哪一年,但柯溫的這封來信顯然不是針對那封由奧恩寄過去卻被普羅維登斯居民沒收的信件而寫的回信;根據它所提到的內容,查爾斯覺得它應該是在1750年前後寫成的。在這裡還是給出這封信件的全文較為合適,可以將它當作一個樣本來反映這個有著陰暗恐怖歷史的人在書信時的大體風格。信件的收信人一欄原本寫著“西蒙”,但又被一條線划去了(但是查爾斯不知道到底是柯溫還是西蒙畫了這一條線)。
普羅維登斯,5月1日
我尊敬的老朋友,向賜予你永恆力量的他獻上我的崇敬與最誠摯的祝願。考慮到之前遇到的危險境地以及在面對那種情況時的應對辦法,我突然想起一些你應該知道的事情。由於年紀的緣故,我沒有跟著你一同離開,而且普羅維登斯人也並不像海灣邊的居民這樣熱衷於搜捕那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並將之送去審判。我在試著經營船運與貨物生意,因此不能像你那樣做,況且你知道我那座波塔克西特河邊的農場下面藏著什麼東西,它可不會等著我裝成另一個人再回來接手那一切。
但是對於那些糟糕的事我也不是全無準備,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又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在最終之後再回來的方法。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你用來喚起猶格·索托斯的詞句,然後第一次看到那張臉說起了伊本·斯查卡巴歐在——。它說,《斷罪之書》的第三章 詩篇中包含著鑰匙。當太陽進入第五宮,土星在三分一對座時,畫下火的五芒星,說出第九個咒語三次。這個咒語在十字架節與萬聖節之夜各重複一次;而那個東西會在天穹之外繁衍養育。
過去的種子由某個回溯歷史的人來承擔,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
不過,如果沒有繼承人這一切都無法實現,如果他手上沒有鹽,或者沒有做鹽的方法,那麼這一切也無法實現;我將會在這裡弄到一切,我還沒有採取必要的手段,或找到太多。這個過程非常難以實現;它需要許多的樣本,我幾乎沒法弄到足夠的數量,即便我能從西印度群島召到一些水手。周圍的人開始覺得好奇了,但我還能對付得了。紳士比普通百姓要糟糕,他們的敘述要詳細得多,而且也更容易讓人相信他們所說的東西。教區牧師和梅里特先生都說了一些,我很擔心,但事情目前還沒有什麼危險。化學物很容易弄到。鎮上有兩個不錯的化學家,鮑文醫生和山姆·克魯。我正在按著勃魯斯所說的繼續深入,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第七卷 書也提供了不少幫助。不論我得到什麼,你都會有一份。同時,不要放棄使用我在這裡給你的那些詞句。我的是正確的,但如果你想要見到他,用上——這一頁里的內容,我已經把它放在信封里了。在每個十字架節和萬聖節之夜說咒語;如果你的血脈沒有消失,有人會在很多年後回顧歷史,使用你留給他的鹽,或是做鹽的原料。《舊約·約伯記》14:14。
我很高興你又回到了塞勒姆,希望在不久之後能見到你。我有了一匹不錯的公馬,而且想弄一輛四輪馬車。普羅維登斯已經有一輛馬車了(是梅里特先生的),不過公路狀況還是很糟糕。如果你願意旅行,不要錯過我這裡。從波士頓走郵政路,穿過戴德姆,倫瑟姆和阿特爾伯勒,這些鎮子裡都有上好的酒館。路過倫瑟姆的時候在博爾科姆先生的酒館裡停一停,那裡的酒水不錯,但在其他旅館裡吃飯,因為他們的飯菜要更好些。在波塔克西特瀑布旁拐進普羅維登斯,路邊會經過塞勒斯先生的酒館。我的房子就在鎮中大街旁、以拜尼土·奧爾尼先生的酒館對面,奧爾尼庭院北面的頭一個。距離波士頓石大約四十五英里。
至此,以阿摩西恩—梅塔特隆之名,我是你真正的老朋友與僕人。
約瑟夫·C.
西蒙·奧恩收
塞勒姆,威廉斯巷
查爾斯最早是從這封極為古怪的書信里了解到了柯溫家在普羅維登斯的準確位置,因為他之前遇到的所有記錄全都沒有詳細說明這個問題。由於有跡象表明柯溫於1761年新修建的那座房子仍在原來的地址上,所以這一發現加倍地讓人激動——這意味著查爾斯過去在斯丹普斯山上散步訪古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座於1761年修建起來的房子,而且對它非常熟悉。他知道這座房子現在已經腐朽衰敗成了一棟破舊不堪的建築,但卻依舊挺立在奧爾尼庭院裡。實際上,這個地方距離他那位於山丘更高處的家只有幾個街區的路程。現在有一戶黑人家庭居住在那裡,他們從事著臨時清洗、打掃房屋以及照看爐火等工作,廣受人們的好評和尊敬。而當查爾斯在遙遠的塞勒姆市里突然發現這個熟悉的貧民窟對於他自己的家族歷史有著如此重要的意義時,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並且決定一回到普羅維登斯就立刻著手考察那塊地方。但是他對信件中那些神秘離奇的內容感到極為迷惑,並且將它們當作某種誇張的象徵主義說辭;不過,他激動而好奇地注意到了其中所引用的《聖經》段落——《舊約·約伯記》14:14——也就是那著名的詩句,“人若死了豈能再活呢?我只要在我一切爭戰的日子,等我被釋放的時候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