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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還是遇到了希望中的那種入口;那是一扇六英尺寬、十英尺高的拱門,門口連著一座懸空石橋,距離現有冰面約五英尺。拱門裡通常都被建築上層地板碎石堆滿,但是這裡還算保存完好。因此可以通過西面左手邊一段長方形台階進入這棟建築里。石橋對面是另一扇拱門,通向一棟破舊的柱形建築,沒有窗戶,拱門上方十英尺有奇怪的凸起。裡面一片漆黑,拱門看起來就像是無底深井上的口子。
成堆的碎石使得進入左手邊的高大建築變得更加容易,但是面對這樣一個渴望已久的機會,我們仍舊躊躇了好一會兒。儘管我們已經身在這樣一片古老神秘的世界,但是真正進入其中一棟尚存完好的建築,卻是另外一回事,因為裡面或許更加古老,或許會有更多邪惡的秘密展現在眼前,這需要的並不是一丁點的勇氣。不過最終我們還是決定進去;我們爬過高高的碎石堆,進入左手邊那扇向內越來越寬的拱門。門後地面由大塊板岩石塊鋪就,似乎是條又長又高的走廊,兩側牆壁上有壁畫裝飾。
走廊上又有無數拱門,通向其他地方,我們意識到這裡內部可能極其錯綜複雜,必須得邊走邊做標記。在這之前,我們行走的時候都是一邊拿著羅盤,一邊回看背後高塔間露出的巍峨山脈的影子,確保我們不會迷失方向;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開始認真地做些標記來辨別方向了。於是,我們把多餘的紙張撕成大小合適的紙條,裝進一個袋子,由丹福思隨身攜帶,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本著節約至上的原則使用。這種方法也許能避免我們迷失方向,因為這座古老建築的內部氣流還算平緩。如果有強氣流出現或者我們的紙條用完了,大不了再在岩石上鑿記號,這樣雖然單調緩慢,但也更安全。
我們進入的這片區域到底有多廣闊,幾乎無從猜測。不同建築物之間的連接頻繁而緊密,除非有坍塌或斷裂,冰層似乎又不曾侵入進這裡,我們很有可能通過冰下的石橋從一棟建築進入另一棟建築。通過冰面透明的地方往下看時發現,所有凍在冰層里的窗戶都是緊閉的,似乎這裡被遺棄之前窗戶被全部關上了,直到後來冰層漸漸侵蝕建築下層。確實,我們也有種模糊的感覺,這裡並非是由於突發災難或是漸漸衰落成為今天這個樣子的,更像是在某個遠古時期,這裡的居民有意地拋棄了這座城市。難道是這裡的居民預測到冰河時期的到來,然後全部撤離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了嗎?至於冰川形成的具體自然地理條件只能等待日後研究。不過,並沒有明顯的冰川遷移現象。可能是長年累月的積雪;或者大河泛濫的洪水,抑或巍峨山脈間古老冰壩破裂,造成了如今我們眼前的景象。這裡的一切似乎都給想像插上了翅膀。
VI
要是一點一點細緻完整地講述在這座幽深死寂的蜂巢般遠古建築物里的經歷,實在是太過繁瑣累贅;隱藏著無數秘密的深穴里,經過無數漫長的年代,第一次迴響起了人類的足音。那些不斷出現的壁畫裡面,經研究發現,潛藏著更多可怕的秘密和細節。我們在閃光燈下拍了很多壁畫,這些照片將證明我所說的一切,但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攜帶太多的膠捲。所以當膠捲用完後,我們只能在筆記本上簡略地畫下一些壁畫關鍵特徵。
我們進入的這棟建築,內部空間開闊,裝飾精美,在那樣遙遠的遠古時代竟能建造出如此華麗而龐大的建築,這給我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雖然建築內牆並不如外牆那樣厚實,但是牆的下方部分保存得十分完好。內部結構錯綜複雜,地面高度變化毫無規律;要不是我們一路用紙條做標記,那麼可能從一開始就完全迷失方向了。我們決定先看看更為破敗的建築物上層結構,大概往上爬了一百英尺,到達最高層,房頂已經全部坍塌,房間空對著南極天空,地面滿是積雪和廢墟。我們往上爬的過程中,並沒有遇見樓梯,都是一些陡峭的棱紋石塊的斜坡或斜面結構。房間形狀應有盡有,大小不一,有五角星形、三角形,甚至完美的正方形。大多數房間地板面積約三十乘三十英尺,高度約二十英尺;但是也有些房間面積更大。我們仔細檢查過建築上層和冰層情況之後,開始一層一層往下走,探查埋藏在冰層以下的建築下層,很快我們就發現我們進入的確實是一座迷宮,無數的過道,連接著數不清的房間,可能還不僅僅是這棟建築,可能向外一直延伸到無限廣闊的區域。周圍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厚重巨大,顯露出逼人的氣勢;而無論是建築的外形、尺寸、比例、還是裝飾和結構,都隱約有著與人類社會全然不同的特徵。很快我們從壁畫上的信息了解到,這座可怕的城市已經存在了數百萬年之久。
我們還難以解釋是怎樣的工程學原理保證了這裡建築的怪異平衡狀態,建造者又是怎樣搬動使用那些巨石的,儘管拱形結構在其中顯然起到了一定作用。我們走過的所有房間都是空的,沒有任何東西可拿,我們也更加確信,這座城市是被有意遺棄的。幾乎所有牆壁上都有雕刻;雕刻從地面一直到屋頂,雕畫呈水平帶狀,寬三英尺,中間交替出現同樣寬度的阿拉伯幾何圖案雕花。也有其他排列方式,但是這種相互交替排列還是占了大多數。不過,經常能看到在一條阿拉伯幾何圖案雕花帶中,會出現一組平整的長方形方框,方框內有圓點圖案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