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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幸的是,我不得不說,最後這些努力和調查都無疾而終。的確有人曾經注意到,6月18日下午的早些時候,那個有著奇怪嗓音的男子曾於出現在基恩火車站附近,而且還有另外一個看起來遊手好閒的男人跟他一夥,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箱子。但是目擊者對那兩個人一無所知,在那天之前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事發之後就更沒有再遇到了。而且根據目前的調查顯示,那兩個人都沒有去過電報局,也沒有在電報局收發過任何信息。同時鐵路局方面也查不到任何關於那塊黑色石頭被寄送到5508號列車的信息。埃克利當然也跟我一起加入了調查的行列,他甚至還親自去了基恩火車站,向火車站附近的人們詢問當天的事情。不過埃克利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相比於我而言,更有點兒宿命論。他似乎認為包裹丟失的事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是事態發展的必然結果,也是一個充滿威脅意味的不祥預兆。也就是說,他對重新找到石頭也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告訴我,那些隱匿在群山裡的外來生物和它們在人類中選中的代理人,毫無疑問都會某種催眠書或者是心靈感應術。在一封信中他還暗示說,他甚至感覺那塊石頭已經不再存在於我們的地球之上了。就我個人而言,我對包裹丟失的事件感到相當憤怒。因為我覺得如果包裹沒有丟失的話,自己至少還有一絲機會,能從那些古老又模糊不清的象形文字中發現一些深奧的、令人驚異的東西,可是現在連這個機會也被切斷了。倘若不是埃克利在這一事件之後緊接著又寄來一系列信件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恐怕這件事會在我心中反覆想起,次次戳痛我的心,讓我感到憤怒,無法釋懷。埃克利在隨後寄來的急信里告訴我,他發現整個群山裡的恐怖情形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局面,這一消息立即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IV
可憐的埃克利用顫抖著的手寫下了一封手稿,信中他告訴我,那些神秘的外來生物已經對他開始了新一輪的逼近,而且這次的決心更加堅定。在每一個沒有月亮或者月光暗淡的夜晚,埃克利家的看門警犬都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甚至連埃克利在大白天開車經過一些僻靜的小路時,那些生物都試圖對他發動襲擊。8月2日,埃克利駕駛自己的汽車回到自己的村莊,就在高速路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時,他發現了一截樹幹橫在路中間,同時,陪在他身邊的兩隻大型犬開始瘋狂地咆哮,這讓他意識到附近肯定潛伏著某些東西。如果當時那兩條大型犬沒有陪在他身邊,會發生什麼呢?埃克利連想都不敢去想。自那之後,他無論去哪裡,只要是出門,都會帶至少兩隻忠誠又強壯的看門犬陪著自己。緊接著,在8月5日和6日,埃克利又經歷了幾次公路襲擊事件,有一次甚至有人試圖向他開槍,還好子彈只是擦過了他的車。當時車上的看門犬不停地咆哮,意味著對面的叢林中一定藏著某些邪惡的東西。
8月15日那天,我又收到一封埃克利寄來的信,信中他的語氣頗為慌亂,也讓我感到很不安。我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埃克利能夠暫時把自己孤僻寡言的行事風格放到一邊,轉而尋求法律的援助。他告訴我,在8月12日晚上到13日早上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的農莊外面子彈橫飛,13日早晨,他發現自己那十二隻看門犬中的三隻已經中彈死去了。此外,路上還有大量爪印和腳印,其中還包括沃爾特·布朗留下的足跡。埃克利曾打電話到布拉特爾伯勒,想要再買更多的看門犬,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電話線就被掐斷了。隨後,埃克利便只好親自駕駛汽車去了一趟布拉特爾伯勒,並在那裡了解到電話線被掐斷的原因。線路工人們在穿越努凡北部荒涼群山的密林里發現,主要的電話線纜在那裡被割斷了,並且作案手法熟練。他還告訴我,他在布拉特爾伯勒新買了四隻強壯的獵犬,還為自己的大口徑連發步槍買了幾箱彈藥,打算開車一併帶回家。這封信是他在布拉特爾伯勒的郵局裡寫的,在沒有任何延誤的情況下,很順利地就到了我的手上。
看完這封信,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發生了轉變,由科學研究的態度迅速變為個人親身感受到的驚恐和焦慮。我不禁為獨自居住在偏遠農場裡的埃克利感到擔心,同時也有點為自己的安全感到擔憂,因為畢竟我現在已經與那些發生在群山裡的怪事脫離不了關係了。那些生物的活動範圍在不斷擴張。我在心裡想,它們會將我捲入那些恐怖的事件中去,甚至將我完全吞噬嗎?我立即給埃克利寫了回信,並在信里敦促他去尋求幫助,並且暗示他,如果他不願意尋求外界的幫助,那麼我就會自行採取行動。我還在信中提到,儘管我知道他不願意將我牽扯進來,但是我仍然願意親自前往佛蒙特州,並協助他向有關當局解釋當前的情況。然而,我收到的回覆僅僅是一封來自貝洛斯福爾斯的電報,上面寫道:
感謝你的好意,但是你什麼都不能做。千萬不要擅自行動,否則會給我們雙方都帶來傷害。等我解釋。
亨利·艾克利
然而事情依舊沒有好轉,反而進一步惡化起來。我寫信回復了埃克利的電報,但不久之後,埃克利便寄來了一封筆跡潦草的簡訊,信中告訴我一條令人驚駭的消息:他不僅沒有收到我向他提議的那封信,更是從來沒有向我拍過任何電報,更別提那封電報的內容很明顯是對我的回覆了。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埃克利急忙趕往貝洛斯福爾斯,在那裡進行了一些倉促的調查工作,最後發現這封電報是由一個沙色頭髮的怪人發送的,那個人說話的嗓音很厚重,還帶有古怪的嗡嗡聲,但除了這些信息之外,再沒有別的線索了。郵局的工作人員向埃克利展示了那個怪人用鉛筆潦草寫下的電報原稿,但是埃克利根本沒有見過那上面的字跡,那個人對他來說完全陌生。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電報的上埃克利的署名被寫錯了,把“A—K—E—L—E—Y”拼寫成了“A—K—E—L—Y”,漏寫了第二個字母“E”。這就不可避免地讓人把這件事情與那些生物聯想到一起,儘管危險已經愈發明顯了,埃克利還是那麼淡定地向我描述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