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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奇低著頭,看起來似乎有點害怕。奧卡斯也不勉強他,與四位魔將寒暄了幾句之後大家就落座了。
米諾魔將是城主,儘管他的實力低於另外三位魔將,他還是坐在了長形餐桌一端的主位上,另一端的主位落座的是哥爾莫魔將。米諾魔將的左手邊,長形餐桌的另一側首位是奧卡斯,他身邊是夏奇,令人吃驚的是夫尼托魔將主動坐在了夏奇的身邊。米諾魔將的右手邊,與奧卡斯、夏奇正對著的分別是菱、普利和羅木亞魔將。本來奧卡斯的對面安排的是普利,但普利卻先坐到了夏奇的對面,羅木亞魔將與菱就分開了。梭烈坐在夫尼托魔將的另一邊。
菱控制著內心的咆哮,另外三位魔將則對夫尼托魔將的舉動有著猜測,不過他們不會也不能詢問。主賓們都落坐了,晚餐也就開始上桌了,大盆大盆的肉、魔族最好的酒水自然是一一拿來。
還低著頭的夏奇很想去角落畫圈圈。他,一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不偷不搶、自力更生的十好青年,為什麼要坐兒童座椅!嗚嗚嗚嗚……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夏奇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種族差異了。其實負責安排晚餐的執事完全是出於好意。四位魔將的身高擺在那裡,普利、菱的身高也擺在那裡,梭烈和奧卡斯其實也不算低,至少兩人的身高也達到普利的嘴巴部位了。那麼,執事安排的餐桌肯定不能太低太小,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夏奇。他只有一百六十四公分,可憐的他一年來連一公分都沒有長過。為了服務大部分人,最好的安排就是為夏奇單獨準備一張比較高的椅子。
但!注意這個但!為了防止椅子太高對夏奇造成危險,執事還非常細心地準備了一張三面有防護欄的椅子,這樣的椅子夏奇很熟悉——上輩子每一家餐廳都會準備的兒童座椅啊啊啊啊——唯一的區別是正對的一面是空的,不用把他抱進去啊啊啊啊!夏奇的頭更低了,不想眾人看到他哭泣的內心。
每個人都看出了夏奇的異樣,奧卡斯的眼底是擔心,這人這麼害怕嗎?他抬手輕輕摸了摸夏奇的後背。
有人出聲:「夏奇閣下的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
夏奇的身體一震,抬頭。抬頭,看不到,繼續抬,還看不到,他仰!不行!脖子疼!夏奇只能看著對方的胸膛部位說:「沒有。謝謝您的關係。」
說完,他趕緊低頭,心中哭道:嗚嗚嗚嗚,我能體會到功夫明星和籃球明星坐在一起的感受了,嗚嗚嗚……雷哲學長,錯怪你了。你沒有騙我,你的身高在魔族真的只能算中等!
「奇?」奧卡斯低頭湊過去,「怎麼了?」
夏奇的嘴唇微微動,細細聲:「脖子扭到了……」
奧卡斯的藍眸有瞬間的怔愣,接著是疑似大笑的光芒。他直起身,對眾人微微一笑:「我和奇都很高興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與四位閣下一同用餐。特別感謝米諾閣下的款待。」
奧卡斯的這一句既是這頓晚餐的開場白,也是告訴眾人夏奇沒事,大家可以放心用餐。奧卡斯舉起酒杯,其他人也都舉起酒杯。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聽力極好的,夏奇以為他的聲音只有奧卡斯能聽到,殊不知每個人都聽到了。梭烈很艱難地忍下了噴笑,普利和菱很心疼,一定是四位魔將太高導致的。看來普利和菱已經非常非常了解夏奇了。
一口就喝下去,晚餐也就正式開始了。夫尼托魔將與其他三位魔將一樣,該與奧卡斯說話的時候說話,該沉默的時候沉默,只不過他的眼角的餘光始終放在身邊的夏奇身上。如果說之前在門外的那一瞥,他還會懷疑自己會不會看錯了,那麼當奧卡斯牽著夏奇進來,當他正面看到夏奇的那一眼,他不需要再去懷疑了。
這是大人的那一位他以為是「人類」的孩子,是大人的那一位他以為可能永遠不會再見到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普利的親哥哥,一個有著與普利相同發色、相同眸色,可是看起來卻沒有血緣關係相近之處的親哥哥。不管是模樣還是性格,沒有一處相像。沒有人會懷疑普利與大人的父子關係,但如果大人與這個孩子站在一起,卻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兩人是父子。
這個孩子怎麼看都是一個人類的孩子,可實際上他卻擁有比普利還要強大的力量。這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疑點的孩子。夫尼托魔將表情平靜,或者說表情冰冷地吃肉、喝酒、說話,而內心,卻絕對不是如此平靜的冰冷。
第三十九章
夏奇始終保持低頭的姿勢,四魔將的 「美色」 完全不足以抵銷他身在巨人國,卻坐兒童座椅的沮喪,加上他脖子疼,低著頭還舒服點。夫尼托魔將在注意著夏奇,夏奇也在不停地偷瞄夫尼托魔將——的手。
四位魔將的魔紋都瀰漫到了胳膊上,不過不是兩條胳膊上都有。普利左手臂的魔紋就多過於右手臂,四位魔將的魔紋也差不多是這樣。夫尼托魔將的右手臂恰好是魔紋比較多那條手臂,甚至蔓延到了手指背上。夏奇只要微微側目就能看到夫尼托魔將修長的無名指手指背往上延伸的魔紋。
夏奇目前接觸到的最高等的魔紋就是四位小帥的魔紋。那魔將的魔紋會是怎樣的?這位養大普利的夫尼托魔將的魔紋會比普利的魔紋多,還是比普利的魔紋少?他的魔元圖兮不會比普利的魔元圖更加的清晰、複雜?他和普利是相同血脈的魔紋嗎?
身邊坐著這樣一位他目前見到的最高等級的魔族,夏奇控制不住腦袋裡關於魔紋的種種疑問。
密切注意著夏奇的普利一眼就看出他在偷看什麽。普利出聲: 「夏奇。」
奧卡斯摸了一下夏奇的頭,夏奇有一個明顯的回神動作。
普利放下酒杯,「我想吃酸奶冰淇淋。」
夏奇大囧。
菱 : 「我也要吃。」
夏奇更囧。這麽嚴肅的場合要求吃冰淇淋真的合適嗎?
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夏奇從手鐲里拿出一瓶酸奶,吶吶道 : 「需要兩個空碗…… 」
立刻有人為他拿來兩個空碗。夏奇壓力頗大地把酸奶倒入兩個空碗裡,不需要他開口,冰雪襲來,碗裡的酸奶速凍成了酸奶冰淇淋。
夏奇努力把碗往菱和普利面前推,一人幫了他的忙。夫尼托魔將把碗推到普利和菱的面前,看向夏奇,問道 :「我也可以要求一份嗎? 」
夏奇下意識地(求助) 去看奧卡斯,在對方的鼓勵 (安撫) 下,他又拿出一瓶酸奶,又要來四個碗,分別倒入。梭烈配合默契地召出冰雪。夏奇把一碗酸奶冰淇淋推到夫尼托魔將的面前,奧卡斯出聲 : 「這是帝國新流行的一種吃法,請幾位閣下品嘗。」
隨侍的低階魔族馬上把另外三碗酸奶冰淇淋端給米諾魔將、哥爾莫魔將和羅木亞魔將。
夏奇乾笑 : 「這個,只要是冰屬性的魂武士,都能做,呵呵。」
夫尼托吃了一勺,說: 「味道很特別,好吃。」
「呃,謝謝。」 夏奇受之有愧,「要感謝梭烈大哥,沒有梭烈大哥,想吃也吃不到。」
夫尼托魔將朝梭烈微一點頭,表示感謝,其他三位已經品嘗到的魔將也向梭烈表示感謝,梭烈只能趕忙說 : 「如果不是遇到殿下,我也不會知道還可以這樣吃。」 把焦點轉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