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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啊,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一次家庭聚會啊。”海怪低著頭, 被捋順的頭髮垂落在肩膀上,和海怪本人一般無精打采。
“陳墨也要?”顏以佐問道。
“嗯,陳墨也要。”意外的感覺雖然陳墨現在依舊在陳家繼承人的位置上坐穩了座位, 但是和這個家庭的關係還沒有斷絕,藕斷絲連著的狀態。
“要去多久?”顏以佐並沒有拒絕的打算,無論海怪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時間也不會很久啦。”海怪微微抬頭,看向顏以佐的側臉,對方冷金屬顏色的瞳孔中倒影著自己懶懶散散的影子,而且只有自己。
“需要我做什麼?”
“看家!”海怪砸吧著嘴,心虛的看向別處,“怎麼說呢,家裡有個人也一直都是很好的啊,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好。”顏以佐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手指順著海怪的髮絲,看著海怪因為敏感而略微變化的表情,眼神十分的認真,“我的生命是用你的頭髮來填補的,現在你也能夠隨時感應到我的存在嗎?”
海怪愣了一下,不明白顏以佐這麼說的用意。
“的確我的在頭髮離開身體之後會在某段時間之內感受到頭髮的存在,但是實際上是因為頭髮里有我的生命的原因啊。”
海怪執起自己的一小撮頭髮,在上面依稀還流淌著淡淡的只有海怪能夠看到的如同鮮血流入一般的光澤。
“只是現在這麼久了,已經徹底的成為你的東西了,真的要我無時無刻的去感應到,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你可以感受到,只要有意去這麼做。”顏以佐問道。
“對,是的。”
畢竟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像是自己一直把玩在手裡的玩具突然被人換掉了也會察覺到一樣。
“我知道了。”顏以佐的仔細的撫摸著海怪的髮絲,給海怪帶來絲絲溫暖的癢意,海怪不經意的瑟縮,不適應的微微抿唇,“你什麼時候去旅遊?”
“今天,立刻!馬上!我一分鐘都不想等了!”海怪立刻說道。
“好的。”顏以佐伸手拍了拍海怪的腦袋,從抽屜里隨手的取出了一張卡,“有什麼需要就直接用這張卡來購買。”
海怪拿著手中的卡微微怔忪,隨手的翻看了一下發現是很普通的銀行卡,到哪裡都能夠使用。
“有多少錢?”海怪問道。
“應該是夠你用的了。”顏以佐笑道,“你看起來什麼都講究但是意外的什麼都能接受,養活這樣的你意外的很容易呢。”
“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海怪眨巴著眼睛,“我長時間活動的話一年需要吃一次東西,每一年吃東西都和災難一樣。”
“那我可真是要努力的每年賺很多錢了。”顏以佐笑道。
“我又不需要你來養。”
“我怕你那天吃不夠到時候漲我的房租啊,提前做好準備比較好。”顏以佐聳聳肩,將海怪從椅子上拉起來,將海怪推出了門外,“我會好好看家的,旅途愉快。”
“……嗯。”海怪感覺到了來自於顏以佐的微微的推開的力道,心情有些微妙的動搖,然而搖了搖頭大步的離開了。
離開了……
“走的倒是快。”顏以佐站在客廳之內,四處張望了一下,平時總是會被放滿各種各樣的東西的房間今天意外的已經被打掃的乾淨,已經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顯然在和他商談之前海怪就已經將所有的孩子們都帶走了,過來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通知。
坐在了沙發上,顏以佐難得的感受在空氣中瀰漫的這一份寂靜,然而……
明明早就已經習慣了寂靜的他為什麼偏偏在如今絲毫不習慣這般氛圍,或者說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這一份習慣了呢。
在這個一直都是處於被排斥的地位的家庭,並不存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人在屋檐下的窘迫於他而言也並不存在,是因為在這裡隨時都能夠尋到那人的身影吧。
“顏佐,你要……幹嘛?”小馬第二天一來到這房子就發現原本應該有很多人的地方空蕩蕩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在聽說去旅遊的時候也對海怪的說啥做啥感覺到驚訝。
然而……
“我雖然是你的助手,但是絕對不是幫助你殺人的殺人犯,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絕對不會做的!”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小馬卻接手了顏以佐手中的針管和藥劑,這是他從來都不曾見到過的東西。
自從顏以佐搬到了這個家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仔細的去參與過顏以佐的實驗了,更多的時候都是做一些外部的聯繫,比如申請專利或者說一些盈利的部分。
“無論你怎麼做我都沒有說過,但是你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
小馬感覺自己的手在抖動,以前無論是什麼樣的實驗顏以佐都不會用人體來做實驗結果,但是現在顏以佐卻在給了他這個東西之後當著他的面躺在了那張冰冷的試驗台上。
“人體試驗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任你去做的。”
小馬的手不停的顫抖,第一次如此的痛恨為什麼海怪不在這裡。
顏以佐是瘋狂的,但是這一份瘋狂卻從來都是擁有自己的原則,不做人體試驗,不會發明對這個社會有害的東西,他也竭盡全力的不讓顏以佐的發明成為社會上的禍害和毒瘤。
他們只是普通的研究員,但是不能是反人道主義的研究者,如今顏以佐想要往自己身上所注射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做。”顏以佐在躺下之後,感應到了顏以佐動作的試驗台從伸出了機械手將顏以佐整個鉗制在試驗台上,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脖頸上也帶上了一旦出現不好的問題就立刻可以結束生命的警示環。
如果是平時小馬是可以直接將手中的東西摔掉大聲的反駁和對顏以佐的抗議,然而現在幾乎已經是完全呈現出了如此弱勢的狀態躺在他的面前。
絲毫沒有任何的迷惘,接受實驗失敗的後果,並且堅定的要執行他從來都未曾執行過的實驗。
“這是什麼東西……”小馬努力抑制住自己不斷顫抖的手,“你得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否則我不可能給你使用!”
都已經做好了手術失敗就是死亡的準備了,這樣的覺悟小馬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阻止。
“讓我……更加靠近他的方法。”顏以佐閉上了雙眼,從來都不會流露出的弱勢徹底的在小馬的面前暴露,“不要害怕。”
害怕?小馬知道的確是如此,現在的自己十分的害怕,害怕如果實驗失敗看到的就是顏以佐的屍體。
但是……顏以佐總是對的不是嗎?無論是任何的事情都胸有成竹,實驗雖然經常失敗但是在每次他確定能夠成功的時候就從來都沒有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