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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上面張張嘴,下面跑斷腿。
“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海怪疑惑的問道。
“我想讓你見見我的家, 這裡……應該算是我的家了。”顏以佐抬頭看著裝修華麗, 入目壯闊的地方,心情並沒有多少的起伏。
海怪看到了在不遠處正在晾曬被單的傭人,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這裡有住人?這麼多被單是住了多少人。”
“這些, 都是舊的,東西要按時清洗。”
海怪抿了抿唇,實在是不理解這樣的做法到底應該怎麼說。
“既然是不需要使用的東西,當初為什麼要買回來呢?”
“這不是你房主人應該管的事情!”小馬甩甩頭,“雖然知道你不需要,但是顏佐到底還是將你的名字加在了他的戶口本上了。”
“嗯?”海怪歪了歪腦袋。
“剩下的就是最後的簽名了!”小馬讓一旁的侍者帶來了一份文件夾,將文件夾放在了顏以佐的手上,“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說著當著海怪的面自顧自的開著車去停車場了,侍者也十分恭敬的對他們微微鞠躬,表示敬意之後轉身回到了燈火通明的房間之中。
然而顏以佐卻已經拉著海怪的手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上,在道路的周邊設計的十分美麗的路燈綻放了美麗的光芒。
天邊的夕陽紅已經徹底落幕,漫天滿眼的星空,空氣中迴蕩著的親近的聲音。
顏以佐的手比他的手要溫暖的太多了,然而這樣的溫度和小雜魚比起來又實在是太低,可是……
可是被顏以佐這樣牽著靜靜的往前走的這一段並不算漫長的路程之內,海怪很享受兩人之間的寧靜。
和海怪所認知的人類之間會產生的轟轟烈烈的感情不同,海怪在顏以佐的身旁可以完全放鬆自己的一切。
顏以佐不是自己的臣民,他對他沒有任何的義務,也不需要從他的身上索取什麼。
顏以佐也不是自己的小雜魚,不需要他將全身心的思維都放在他們身上,不需要任何的思考。
而顏以佐仿佛是有超能力一樣的人,他總是能夠摸透他在想什麼,他需要什麼。
他也總能夠在最好的時間,給他他所需要的。
全身心的放鬆,甚至是可以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中去依賴,這樣一個對他來說簡單而……美好的存在,他很享受這段時間。
而且海怪對顏以佐的印象當從‘普通人’變成了‘情侶’之後,海怪本能的對伴侶的全方位的信任和寵溺都讓海怪在看顏以佐的視野的時候度上了一層名為美化的玻璃。
“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伴侶。”海怪在被顏以佐牽著往前走的時候說道,“我在很小的時候也想過自己未來的伴侶是什麼樣的,因為我們種族的雌性實際上並不能算多,又是因為可繼承的,就更加的稀有了。”
顏以佐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主動在前方走,海怪被顏以佐拉著,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考慮應該走向什麼方向。
“因為我們種族的雌性很任性啊,如果不任性就沒有機會獲得生育的權利啊……”海怪不停的碎碎念著。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母親的確是很任性的人,甚至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掉過自己的兄弟姐妹,父親就像是沒有任何思維一樣任由母親使喚。
海怪也想過未來的自己如果找到了自己的雌性會不會像父親那樣任勞任怨,但是海怪顯然知道自己想太多了,哪怕過了多年之後他做好了無論什麼都聽伴侶的準備,卻已經變成孤寡了。
“我……運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海怪頗為可惜的看著面前的顏以佐,“有伴侶當然是好事啊,可是不能生啊。”
顏以佐的脊背明顯僵硬了一下,海怪立刻住嘴,這話說出來肯定會讓顏以佐不高興的,海怪卻只聽到了幾分無奈的嘆息,顏以佐回過頭眼角都含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如果你希望,我就算是用盡全力也會找到可以為你孕育後代的方法的。”顏以佐自然是相信自己擁有這個能力,哪怕自己不曾涉及過這個領域,“只是現在並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間。”
“那現在你想談什麼?”海怪說著說著突然間停下了聲音,鼻子輕嗅,“這裡是湖邊啊?”
“才感覺到嗎?”顏以佐拉扯著海怪,當面前一片豁然開朗之時,入目的波光粼粼的美麗的湖面,將美麗的夜空反射入他的雙眼,這一片美好的世界在一瞬間安寧了下來,巨大的湖泊平靜了他的心,也震撼了他的感情。
“真是……”海怪抿了抿唇,“作為人類來說十分驚嘆的造景了。”
“這座城市是臨海城市,地下水的意思,你明白嗎?”顏以佐拉著海怪上前,伸手輕輕的撩起一片水花,帶著海水特有的咸腥的氣味,隨著顏以佐的手指蕩漾在了海怪的鼻端。
將冰涼的水貼在了海怪的臉頰之上,輕輕的抹開一陣濕潤,海怪無意識的伸出舌在顏以佐的手指上舔了一下,入口的是很明顯的鹹味。
“這是海水。”海怪驚訝萬分,他本來以為這裡的水只不過是仿照了一下,卻沒想到真正用的是海水,“居然在內陸有海水!”
“在湖底下,有一條可以直接通往海底的通道,你如果想要回去,隨時都可以。”顏以佐收回自己的手,被海怪所碰到的地方在灼灼發燙,伸手在空氣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做出了邀請的姿勢,“我永遠不會……禁錮你。”
而是會將他,牢牢的禁錮在海怪的身邊。
“你真是……”海怪張了張嘴,然而又不知道人類的什麼語言可以去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我在我的房產下面,寫上你的名字,不過是我的自我滿足而已。”顏以佐放下了手,背對著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身後長出了屬於天使的白色的翅膀,“在你說願意和我成為伴侶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不會說謊,只是我不確定你是否心甘情願。”
“我為什麼不心甘情願?”海怪理解不能,“我已經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了,對自己想做什麼還是很清楚的。”
“是。”顏以佐頗為好笑的點了點頭,“我應該知道的,我以為我是懂你的,只是只要涉及到自身的感情,我就沒有辦法去做出肯定的決定,我害怕……我不是真的懂你。”
海怪啞然,顏以佐也是在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專心的跨著朝著他的每一步,穩紮穩打的靠近,卻也同樣提防著可能每一步都會墜入深淵。
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就如同當年自己對待自家小雜魚一樣,小心翼翼的靠近,希望被那些小雜魚所容納,希望能夠被他們所依賴,不斷的思考,不斷的靠近。
“我真是被你偏愛了。”
“不是偏愛,沒有偏,只是愛。”顏以佐的眉眼之間並不適合的含著愛意,也因此依舊平靜,然而那雙總是泛著冷金屬的眸光,不知是否是因為月亮的渲染,柔和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