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海怪想著想著笑了出來。
古岩峰躺在地面上,那種仿佛被世界所厭棄的痛苦還殘留在身上,讓他的臉色發紫。
無數的驚疑閃在古岩峰的腦海之中,瞳孔不斷的收縮。
他第一次痛恨這裡引以為豪的隔音效果,他的驚呼和痛處絲毫沒辦法傳遞到外人的耳朵中,不會有人來解救他。
“你是否覺得我很有魅力?”海怪彎下腰去,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一隻手抬起古岩峰的下巴,蔚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戲謔的光,“或許你可以再仔細的感受一下。”
古岩峰的瞳孔中,那個艷麗到妖魅的臉龐逐漸的變化,古岩峰,仿佛聽到了世界對他的嘲笑。
當海怪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古岩峰已經徹底的不省人事,甚至地攤上都是帶著腥氣的尿液。
海怪揉了揉頭髮,估計這個男人已經不會再有膽子找他的麻煩了,不過或許……
不僅僅是不敢找麻煩這麼簡單,據說人類的精神,可是會因為刺激而變化的呢。
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雖然已經不關他的事。
接下來,要去見見那小雜魚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躲在珊瑚礁後面瑟瑟發抖?
小雜魚距離他有多遠,光是感受一下就能夠感受到了,小雜魚現在……估計心情不是很好吧。
海怪生存在水中,但是陸地上,實際上無處不存在著水分,空氣中的水和海中的水,對海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既然能夠從海水中掌握方位,未必空氣就不可以。
這是他的特性,至於付瑤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哥哥在哪裡的,對海怪來說倒也是頗為意外的一件事情。
當海怪看到了面前的門的時候,挑眉,雖然知道在附近卻沒想到居然這麼近,他和那小雜魚就僅僅是在通道的兩邊罷了。
海怪伸手敲敲門,卻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人的聲音,手懸空在了門前。
“這還只是個孩子呢。”海怪並不僅僅是憑藉耳朵去聽到聲音的,隔音效果太好的房間也不會對他有所影響,這聲音是個男音,“古先生居然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人我見了一面,的確是驚艷的很。”另外的人搭話,“那樣貌的確是獨一無二的,我倒是能夠理解古先生的欲求。”
“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帶著輕笑。
“但是不妨礙我喜歡美人啊。”
“你們這群混蛋!”聽到了付陽的聲音,海怪倒是不那麼急迫了,靠在了牆壁上,專注的聽著身後的聲音。
“怎麼了?小狼狗想咬人了?”惡意和嘲諷,卻也多是玩笑,對一個孩子這兩人也不那麼認真。
“你們放了我的父親!”付陽躺在地面上,半邊臉已經腫了老高,屈辱和痛處的無時無刻不刺激著這個外表堅強卻實際上脆弱的孩子。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付陽眼中高大的西裝男人,聳了聳肩說道,“要怪也只能怪那人張著那樣一張臉,又沒有自保的能力。”
付陽咬住下唇,心生恨意。
海怪到底有多強大,在親眼見識之前誰都不會知道,但是強大卻也要分情況。
海怪從來都沒有過女人,他過於尊重女人和討好女人的性格讓他並不會輕易的去觸碰任何一個女人,所以對這類的事情恐怕並不是很了解。
感情白紙的海怪,卻要在這件事情上被抹上一道難以磨滅的黑色,哪怕是毫髮無傷,也無法將那黑色消去。
“是我的錯。”付陽垂下頭,已經很久都不曾修剪過的頭髮擋住了另外一隻尚且清明的眼睛,“是我太弱小了。”
“小子。”西裝男人吐出了一口煙氣,笑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有時候哪怕你有一雙再硬的拳頭,也沒辦法去阻擋陰謀詭計。”
付陽並不是武力上輸給他人被抓住的,付陽清楚的知道自己當時身上被扎了細細的針頭,隨即迅速傳來的麻醉讓他立刻不省人事。
面前這個西裝男人全程參與了捕捉他的行動。
海怪靠在牆面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顯然門內的兩個人對付陽並沒有什麼惡意,聽起來也是奉命行事,既然如此也不用做的太過了。
就在海怪揉著頭髮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進去的時候,眼角突然看到了從不遠處的拐角處竄出來的付瑤。
上前兩步就將付瑤抱了起來:“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付瑤掙扎著要離開海怪的懷抱,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就在裡面。
她好不容易借著上廁所的名義從那個多管閒事的男人手下逃脫,現在卻這個男人卻抓住了她的手,捂住了她的口,讓她動彈不得。
“乖乖的,或許我可以再得到一點信息。”
海怪說完,靠在牆壁上繼續聽,他對這些孩子們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而這些孩子乖巧聽話,甚至很少會表現出他們的傷口,他自然也無從下手。
這是個機會。
“我知道我很弱小。”付陽被重新幫助的雙手已經因為劇烈的掙扎而有了血痕,“我也知道,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至親也是加害我和妹妹的兇手,所以我不能依賴任何一個人,不會欠任何一個人人情,也不需要任何一個人的幫助。”
海怪微微眯起眼睛,對付陽口中的至親表示懷疑。
但是……
付陽低著的頭,眼前是迷糊的地毯,腦海中卻不斷的閃過那個男人無所謂的臉,和那總是沾染著水珠的長髮。
“但是我卻欠了那個人很大的人情,他給了我住處,給了我保護,給了我衣食住行和我一直嚮往生活,他原諒我的放肆,放任我的任性,那樣強大美麗讓任何人都不得不服從男人卻……”
對他如此的柔軟。
“那你真是一個幸運兒,至少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樣的人。”西裝男人笑出了聲來。
“是,我都懷疑是上天給了我一次中獎的機會。”付陽自嘲的笑了,抬頭去看著在遠處的兩個男人,躺在地面上,笑的開懷,“但是並不是的,這只是讓我更加的愧疚,我明明希望至少下半生我要盡一切回報那人,現在卻像是在借債一樣,不斷的置他險境。”
西裝男人這時候發現異常了,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超出預期,男人站起身來,疑惑的向前走去。
“我不能忍受自己再這樣拖後腿了。”付陽笑道,“本來就是應該在那天死掉的人,哪怕再多活幾天又有什麼意義?”
那天死掉?什麼意思?海怪顰眉,無法理解。
“該死的,他想咬舌。”西裝男人立刻上前去,捏住付陽的下巴,“臭小鬼,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真以為咬舌能死人?”
付陽卻突然睜開了另外一隻能夠看到的眼睛,身後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割開,鋒利的東子直接扎向了男人的眼睛。
在付陽手中赫然就是之前在和古岩峰打鬥的時候摔在地面上的瓶子留下來的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