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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無論在哪裡我都能夠知道。”顏以佐毫不避諱自己所做的一切，“你身上有我所安裝的東西。”
“我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難道我不知道？”海怪早早的就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上上下下的將自己渾身都清洗了個乾淨，也沒見到有什麼不對。
“只要東西夠小，那麼藏在你的鱗片之內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顏以佐微微眯起雙眼，如果這樣看來，果然海怪的鱗片是沒有感覺的，他身上所有的觸感應該都是通過鱗片之後，不知道這樣的感官，會被消減多少。
想要實驗，但是面前這個人，卻不會讓自己輕而易舉的實驗。
“我曾經答應過你，會讓你汲取一次血液，但是這一次機會，在我上次要殺死你的事情所抵換了，我們之間不再有瓜葛。”
顏以佐的追逐，已經是相當讓他討厭的糾纏，他看不透這個人的想法，看不懂這個人的所作所為，不明白這個人一直在他身邊出現的意義。
但是同樣的……
顏以佐讓他感受到了人類的恐怖。
明明碾死一個人類對他而言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情，如今有了小雜魚的他卻不敢對人類輕舉妄動。
可怕的存在。
“我並沒有說同意這件事情。”顏以佐似乎想到了當初沒有成功的那一幕，無意識的舔了一下唇角，“你可以讓我採血，之後我會親自送到你面前，你讓我死亡。”
顏以佐的氛圍，讓海怪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顏以佐隱約猜測出來海怪的想法，心情也是頗為不好，他一直觀察著海怪，對海怪的每一個變化都放在心上。
明明是怪物，如今卻越來越像是人類了，簡直就像是上天在允許他進化一樣。
人類的瑰寶，卻被人類物化，這是有多大的損失？
但是同樣顏以佐在內心也無比期待著，如果海怪再繼續發展下去，到底會不會變成真正的人類，擺脫原本的一切？
他經常會觀察，在海怪走過任何一個地方他都能夠輕易的知道，海怪的人類體徵正在一點一點發育健全，連一開始只是模仿著人類身形塑造出來的身體，現在居然已經開始擁有人類的骨架。
越是探索就越是能夠挖掘出令他興奮的一切，這樣瘋狂的發覺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海怪的一切。
這是比癲狂的愛情更加瘋狂的感情。
但是……
剛才海怪的表情，已經過於人性化了，心疼、不解、悲傷，甚至是發覺了有監視器的時候，有點可愛的詫異。
海怪的存在與他而言就像是正在塑造的作品，而當這個作品開始超脫自己想像的時候，一切都開始變得異常。
不能夠放任他脫離自己的眼睛之外，海怪的每一天都在刷新。
可怕的更新速度和……迅速的學習和成長的速度。
而這一切的誘因，是那一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孩子。
他們不懂得自己對海怪的影響，也不明白海怪再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可能性，只是任性而自私的揮霍著自己的想法並且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面前這個東西好。
“長青這個孩子，比我想像中要更加的聰明。”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長青似乎已經開始預料到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一角，他並不討厭。
“我的孩子能有不聰明的嗎？”只要一誇獎自己的孩子，海怪就總是會忘記正在進行的話題。
“所以……幫幫他，也無妨。”顏以佐從口袋中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消毒手套，將那雙本來就很漂亮的手覆蓋，“我帶你，去找你的小兒子。”
第一七七章
歐升的家庭很大， 但是卻也沒有走不到盡頭的地步， 顏以佐的每一次轉彎都沒有任何的猶豫，像是對這裡十分的了解。
海怪不太記得顏以佐到底打開了多少扇門， 只是隱約記得似乎有無數扇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這個家庭就像是迷宮一樣，找不到出口，明明感覺像是在原地打轉，然而每個地方的細節卻有有所不同。
“還有多久？”海怪有些不耐煩，這個長廊的他似乎已經走過無數遍， 甚至都能夠看到同樣的太陽，然而在地面上的地腳線的花紋卻的的確確是有變化的。
“歐升的家庭不比平常人家的。”顏以佐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如果不做好萬全的措施一旦被入侵可能造成的後果是難以估計的。”
海怪有些疑惑的皺眉：“難道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嗎？”
“這樣和各個領域沾上邊的家庭，實在是不能夠稱為普通一說。”顏以佐微微垂下雙眸，突然停下了腳步。
“居然是顏先生， 好久不見。”在高空出所發出的聲音，海怪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抬頭張望看到的是在上面的監控。
顏以佐居然和這個家庭有所關聯？
“我來拜訪。”
“好的顏先生的， 請驗證一下身份， 我們會很快為您開門的。”對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您身後的是？”
“助手。”
“那請錄入一下身份信息。”對方在驗證顏以佐的時候給予了提議。
顏以佐則是淡淡的開口：“沒有這個必要， 我只會帶他進去這一次。”
對方沉默了， 似乎是在思考應該如何做更好，最後應了下來。
海怪哪怕再不懂的人情世故，對方顧忌著顏以佐身份的事情他還是察覺出來的， 莫不是說，顏以佐現在和七七實際上有不菲的聯繫？
“走吧。”前方的門已經打開了，顏以佐企圖帶著海怪進入門內的時候，海怪突然停下了腳步。
似乎從遠處傳來了鋼琴的聲音，琴聲很輕快，尚且帶著幾分稚嫩，在海怪偏過頭看向遠處，一直比眾人更好的視野將隔了兩層窗戶和無數樹葉的對面看的清楚。
坐在那裡的少年有著柔軟的短髮，服服帖帖的垂下來，背脊挺的筆直，帶著少年特有的慡朗和清慡。
對方坐在鋼琴前方，專注的神情讓人不由的去思考他是否是已經沉浸在這美好的音樂之中。
“如何？歐家的小兒子。”顏以佐雖然沒有辦法看到少年，但是照著海怪的方向，隱約能夠察覺出來海怪到底看的是什麼。
“嗯……和長青一個歲數嗎？”
“相比較長青是比較大了。”顏以佐走到了窗邊，“大一兩歲左右。”
“桃夭會拉小提琴，而且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帥氣。”海怪看向顏以佐，主動提起了自己的大女兒，“她說想要成為作曲家和明星，到時候站在電視上，讓我看。”
顏以佐的眼神沉了沉，在呼吸之間似乎夾雜著一絲嘆息，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未曾開口。
“聽說小提琴和鋼琴應該是絕配吧，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機會見面。”海怪不經意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