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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在墓里,那個紅衣女鬼,也是長長的指甲,在他脖子上劃了一下,然後,血,就不斷的從裡面涌了出來,我看著封塵全身被血染紅,可是等第二天我們從墓里被人救起來的時候,宮洺的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血,死於心臟突然休克。
那模糊的記憶,一下子清醒許多,可是宮洺的臉,我卻越來越模糊,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喚我淼淼,是封塵。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便看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看著我。
“你做噩夢了?”低沉的聲音,帶著三分不滿。
我心裡微微有些不滿,既然知道我做噩夢,難道不應該好好關心我麼?
“我聽見你叫他的名字了。”封塵說完這句,默默的把我的頭,重新放回他的隔壁上,給我一個菱角分明的側臉。
他,是指宮洺嗎?雖然我一直沒有承認,但是我知道,封塵心裡是不舒服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希望自己女人,心裡還有別的女人吧。我對宮洺,確實以前是有喜歡過,但是那種單純的好感,比起現在的封塵,是截然不同的。
那個時候,我剛剛讀大學,遠離了老哥的庇護,去了陌生的環境,雖然我不至於每天哭哭滴滴,可是外表要強的我,多少內心還是覺得孤獨的。宮洺,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我們志同道合,三觀都極為相似,一起上課,一起泡圖書館,一起吃遍學校附近的每個小吃攤,不論我做什麼,宮洺總是陪著我,所以我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好感,依賴他,信任他。
我不敢說再發展下去,會不會是愛情,可是沒有到那個地步的時候,宮洺就已經離開了我們。我心裡,放不下宮洺,更放不下,對宮洺的愧疚,因為我知道,他是為我死的。
當時那個女鬼物,要帶走我,說她太過寂寞,可是宮洺卻站出來說他願意跟著她走,只求她放過我。
“如果你非要一個人留下了陪你,那麼我願意做那個陪你孤獨的人,只要你放了淼淼淼。”宮洺的那句話,其實早就留在了我的心裡,那是他的遺言,在這世界上,最後的一句話,甚至來不及和我告別,就已經被那女鬼劃破喉嚨。
老哥當初封鎖了我的那段不愉快的記憶,所以我的心裡,一直只是對宮洺莫名的愧疚著,到了剛才,我才完全記起,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對不起,老公,讓你擔心了。”我主動湊了過去,摟住了封塵,他的身子有些涼,可是卻讓我很安心。
封塵沒有說話,餘光瞄了我一眼,另外一隻手,就默默的握住了我的腰。
“老公,謝謝你一直陪伴我,我剛才確實做噩夢了,我夢到了宮洺,心裡很害怕,可是聽到你叫我的名字,我就醒了,因為我知道,在現實里,有你等著我。”我動情說道,自己都覺得有些矯情,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揉造作的,大概是懷孕吧。
“傻女人,你才知道我的好麼?”封塵抬手摸著我的頭髮,聲音低低的。然後那雙魔爪,就從我的腦袋,一直下滑,不安分的游離起來。
結果,矯情的後果,就是被這餓鬼一晚上抹乾吃淨三次,要不是後面我皺眉說肚子痛,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得寸進尺到天亮。
“這就是懲罰,以後你的夢裡,也只能有我一個男人出現!”封塵挑眉看著我,磁性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後來,我躺在那個結實又溫柔的懷抱,慢慢睡著了,並且,就真的沒有做夢了。
等我第二天去局裡的時候,鄭洋洋依舊沒有消息,我向餘溫打聽了下蔣曉璐家人居住的酒店,便趕了過去。
“你是?”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大概二十五六,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典型的北方大漢。
“我是蔣曉璐的同學,叫唐淼淼,也是陽城的法醫,這位是我的同事,封塵,我們特地來想來看看伯母。”我低聲說道,印象里,蔣曉璐媽媽做的那些家鄉小吃總是很受歡迎,那個淳樸的姑娘為了和我們處好關係,每次放假歸來,都是帶著很多好吃的農產品來。
“進來吧,我聽說過你,還有鄭洋洋,你們都是一個寢室的,她沒事吧。”那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想到和蔣曉璐一起來的鄭洋洋,果然是個善良的男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鄭洋洋,你現在要是在場,會不會有些後悔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李洋自殺了
蔣媽媽很憔悴的躺在床上,她的女婿說明了我們的身份,蔣媽媽看著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問我怎麼會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那李洋還是露兒同學啊,怎麼就下得了手啊,有什麼工作上的矛盾,不能好好說呢?
她一個勁兒的拉著我哭訴,讓我心裡也酸酸的。
以前,我認為法醫的任務,就是幫死者說話,主持正義,告訴人們真相,可是經歷了黃嵐姐,經歷了蔣曉璐,我突然發現,或許我的想法,是錯了。
有時候,真相太過殘忍,或許死者本身,也不願意家人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
封塵不讓我多呆,默默的掏出信封,給了他們說是一點心意,我忙著難過,沒有想到這些,我這死鬼,還幫我想到了人情世故,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