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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又等,他終於等到大白虎睜開了眼睛。
出人意料的是,白虎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面無表情的一屁股坐在了風箏的紙面上。
要不是地面足夠的平整,風箏這會兒肯定被磕出了無數的大小窟窿。
風箏躺在地面,他仰起腦袋,震驚的看著坐在他身上的白虎。
風箏眨巴眨巴眼睛。
“大白,有什麼話你好好說,你千萬別激動。”
“我們有事好商量,行不?”
“你別這麼壓我身上,夫子他們還在半空看著呢,影響不好。”
“再說了,我年齡還小,我沒到娶妻生子的時候。”
“要不,你等我幾年?”
“你再心急也得等我到了肥燕風箏,我才徹底長大了。”
要等風箏幾年的白虎:“……”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風箏那個扁平的腦袋裡面都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才不是要壓在風箏身上。
他正要憤怒的給風箏一爪子,結果他一不留神絆到了風箏線,他摔傷的屁股還在痛,使得他後腿一軟。
所以……
他不偏不倚的坐在了風箏的身上。
他沒把風箏當場坐散架,是風箏運氣好,可是,他沒想到這隻風箏不僅話多,想的更多。
他完全不能和這隻風箏正常交流。
白虎深吸了一口氣,他慢慢的站起身,抖了抖皮毛表面沾染的泥土和枯葉。
風箏看見白虎起來了,他也趕緊從地面爬起來。
哎呀,不好,紙面被坐得坑坑窪窪。
他有必要和白虎再商量商量,以後他不能再下面,他在下面的風險太大,他會被白虎壓壞的……
當風箏的視線轉向白虎的那一刻,白虎沒來由的產生了不祥感。
白虎果斷的說道:“你什麼都不要說。”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話!
白虎解開了亂纏在自己身上的風箏線,之後,他在風箏的碎碎念里,仰頭望了望天空。
在他的視線里,藥醫他們一直都浮在半空。
白虎目測了一下從半空到地面的距離,他又感受了一番自己摔痛的身體,他很想再抬起爪子給風箏一爪子。
只不過,他剛抬起爪子,他的爪子就被風箏的翅膀抱住了。
風箏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白虎。
“大白,那邊有紅果子,我們一起去摘好不好?”
“紅果子很重要,村裡的人,只要吃了它,他們的身體就沒有那麼痛了。”
這也是為什麼,小瑜不顧一切的想要得到懸崖下的紅果子。
她要把紅果子給她的娘。
採摘果子是相當危險的行為,風箏此前采小紅果,他已經被大風颳走了一次。而這次采大紅果,他總覺得這裡的風會更大。
只是,風箏對白虎的重量極具信心。
白虎連懸崖半空的阻隔都能穿透,風箏相信,以白虎的重量,大風肯定吹不走。
白虎瞅了瞅風箏的小眼神,他淡定的別過頭。
他一點兒也不想要知道風箏在想什麼,一點都不想知道……
事實證明,白虎的確不會被紅果子附近的大風吹走。哪怕大紅果附近的狂風已經非常可怕,白虎依然可以穩穩的立在那兒。
只不過問題在於,這個時候的風箏,他只能牢牢的趴在白虎的後背一動不動,他隨時面臨被吹上天的危機。
風箏提議的採摘紅果子,最終,所有的活兒都落到了白虎的手中。
白虎一邊用爪子刨著拳頭大的大紅果子,他一邊慢慢的往前走。
他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在這一大片紅果子的深處,似乎存在著某些特別的東西,它的氣息分外柔和,與附近的暴戾狂風截然不同。
好燙
白虎馱著風箏往裡走,他越是靠近正中,越是明顯的感到狂風在減弱。等白虎走到那片區域的中心時,狂風沒有了,附近只剩下柔和的輕風,令人心情舒暢。
這會兒,在白虎眼前的是一道柔和的光芒。這道光芒籠罩的位置,有一件稀有的寶物,能夠重塑肉身的珍寶。
對此,白虎有且僅有一個感受。
這隻好命的風箏。
只不過,這一刻的風箏,他明顯沒意識到有怎樣的大好機緣在等著他,他只留意到了狂風遠離了他。
他從白虎的後背抬起了腦袋,到處看。
“啊,風小了。”
“沒想到懸崖底下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這裡的風真舒服,我喜歡這兒,又能飛又不會被大風颳跑。”
當然,就算風箏嘴裡說著他不會被刮跑,他還是沒有立刻離開白虎的身邊。他從白虎的後背小心的滑下來後,依然緊緊的貼著白虎的皮毛。
他不忘再三打量白虎的爪子。
很好,他的風箏線好好的綁在白虎的爪子上,即使他突然遇到某些意外,他挺多被風颳得在周圍竄,他不至於被一下子吹得太遠。
風箏偷偷摸摸地蹭了蹭白虎的皮毛。
這麼舒服的皮毛,蹭著簡直太幸福了,不蹭白不蹭。
下一刻,風箏迎上白虎的視線。他意識到自己偷蹭皮毛被發現後,他自覺的調整為不再那麼明顯的蹭別人的皮毛。
風箏探頭望向前方:“前面那是什麼?”
作為一隻沒文化的風箏,他不認識各種奇珍異寶純屬正常,他書讀得少,夫子授課他也不認真,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恥。
當然,只是他自己這麼認為而已。
儘管白虎對這隻話多的風箏不怎麼願意理會,但看在無數年來,這隻風箏勤勞的為村子驅趕喪鳥的份上,他有必要告訴風箏這個好消息。
“前面的寶物,非常適合你。”
“它可以用來重塑肉身。”
白虎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旁邊的風箏飛一般的就沖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重塑肉身!”
“寶物,真的是了不起的寶物!”
“我是不是馬上就能有完好的肉身了?”
白虎默默的看著風箏萬分激動的超前沖,尾巴尖在地面戳了兩排規律的小坑。
他其實還有話要說,不過,相信風箏很快就會知道他要說什麼。
那他現在可省點力氣少說幾句。
下一瞬,奔上前的風箏又噠噠噠的跑了回來。
“大白,救命!”
“大白,我要死了!”
“好燙,好燙,我會燒沒的!”
風箏的尾巴尖冒著黑煙,他又飛一般的跑了回來。
他毫不猶豫的把自己重新埋在白虎的後背,而他燒得焦黑的尾巴尖,毫無懸念的在白虎的後背戳出了幾道新的黑色痕跡。
這一刻的風箏感到委屈極了。
“大白,寶物好危險……”
“我差點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