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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如此,玄彥更是為村民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玄彥拿回村子的布袋,袋裡裝了多到數不清的紅果子。村民吃了這些紅果子,他們的翅膀就不會再那麼疼痛。
這是全村的大喜事。
玄彥面對眾人的讚揚,他毫不猶豫的把功勞統統丟給了風篁。
“我沒有做什麼,全是大白的功勞。”
“有大白在,我們才能到達懸崖下方。”
“是大白採摘了狂風中的紅果子。”
“大白給了我盛裝果子的布袋。”
大白又大白,反正一切都是風篁的功勞。
獲得了全部功勞的風篁:“……”
他說了多少遍,不許大白大白的喊!
尤其是在這麼多村民的面前!
心懷感激的村民們捧著紅果子,他們凝視著仍在昏迷中的夫子他們。夫子他們即將清醒,翅膀變化更是無比醒目。
村民們眼底有羨慕,更多是對將來的憧憬,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光芒,他們以後的生活有了期盼,這樣的暖意讓人感到十分安心。
回到村子沒幾天,夫子他們陸陸續續的醒來了。
李嬸摟著失去消息多年的女兒,她好一會兒說不出話。她看著女兒頭頂出現了明顯變化的小翅膀,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同一時刻,藥醫看著來到他家門外的夫子,這段時間明明不是夫子該在他家過夜的日子,可偏偏夫子卻過來了。
夫子手裡拎著一個小包袱,他淡淡的說:“家裡太無聊,我只是過來住幾天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藥醫笑了笑:“嗯,我知道。”
由於懸崖半空的阻隔在減弱,為了避免大家一不小心掉下去,村長帶領大伙兒在懸崖的邊緣修建了竹籬,提醒大家邊緣的位置所在。
懸崖下,半空的狂風依舊不小,不適合村民前往懸崖底下,他們承受不了狂風。
當然,村裡有了玄彥在,他時不時的拽著風篁飛到懸崖下方摘果子,他的外殼已經換成了肥燕風箏,他能夠托起更重的重量。
就算是這樣,村里也只有風篁能那麼迅速的掉到底部,也只有風篁能在狂風裡穩穩站住,摘取那些對村民們至關重要的紅果子。
玄彥長時間和風篁留在懸崖下方,這裡的時間受到了珍寶的影響,和懸崖上方不一樣。
玄彥需要很多的時間重塑自己的肉身,風篁則是需要很多的時間適應在天空飛來飛去。風篁要在一次次的落地中,調整自己的心態,最終冷靜的面對飛行。
懸崖底下的時間速度,給他們提供了大好的機會。
這一年,羽村有了不小的改變。
枯萎的大樹長出了新芽,它長出了嫩綠的葉子,哪怕是葉子長得稀稀疏疏,數量不多,可終究意味著大樹活了。不久後,枝頭更是結出了幾個小小的紅果子。
這些紅果子和村民們吃的那種紅果子長得一模一樣。
村子再次出現喪鳥時,一隻喪鳥落在了枝頭,它低頭啄了一口紅果子,它僵在枝頭好一會兒不動彈。接著,它突然抖了抖羽毛,白色的長羽毛一片片的飄落,它的身上出現了黑白兩色的羽毛。
它不再是那隻紅著雙目,仿佛披著喪服的可怕喪鳥,它渾身的暴戾消散了。
它仰頭叫了兩聲,它的叫聲已經不是痛苦的哀嚎。
小瑜站在大樹旁邊,她牽著娘的手,望著飛上天空的小鳥,她欣喜的說道:“娘,那是喜鵲,是喜鵲!”
“是啊,是喜鵲。”李嬸看著那隻小鳥。是喜鵲,不是會啄傷他們的喪鳥。是吉兆的喜鵲,不再是給村子帶來死亡的喪鳥。
那些曾經籠罩著全村,死亡一般的壓抑,它隨著大樹的復甦,在迅速的消散。
村民和那棵大枯樹一樣,他們從死亡的邊緣掙扎了過來。
儘管大家食用的紅果子全部來自懸崖底,但是村民們相信,只要大樹活著,紅果子將會越來越多。
村民們不必前往危險的懸崖底,大樹也能給予他們一切所需。
無論是無意間落到了羽村的玄彥,還是不知原由來到羽村的風篁,村民對他們心懷感激,他們給羽村帶來了生機。
所以,當玄彥神神秘秘的找到夫子,打算製作一隻巨大的白虎風箏時。夫子平靜的瞄了玄彥一眼,他難得沒有教訓玄彥,而是問一句:“是他需要的嗎?”
是不是玄彥的那雙眼睛,又見到了什麼?是不是玄彥見到了風篁的需求?
玄彥的尾巴尖戳了戳地面,他樂呵呵的笑了。
“是對大白特別重要的風箏。”
“要很大的風箏。”
“白虎風箏。”
“花紋必須和大白的花紋一樣。”
“風箏的翅膀要非常牢固,才能帶著他自由的到處飛。”
“夫子,你不能再在風箏上畫烏鴉。要白虎,威武的白虎。”
“對了,夫子,白虎不會純白的顏色,是因為他位於西方,屬金。”
“大白是白色皮毛和黑色花紋的老虎。夫子,你不能畫錯了。”
被認為會畫錯的夫子:“……”
閉嘴!
別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沒有文化的風箏。
藥醫站在旁邊,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風篁琢磨著何時返回家族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白虎風箏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一隻由羽村的村民們精心為他準備的白虎風箏。白虎風箏的翅膀融入了村民們羽毛的力量,它就算在無風時,也不會馬上就掉下來。
至於玄彥,他的神魂將依附這隻白虎風箏,他會成為風篁的翅膀。
風篁靜靜地看著這隻白虎風箏,他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從那天起,玄彥每天都在嘗試依附這隻白虎風箏。不是燕子風箏,玄彥有各種不適應,就算這樣,他依然成功的帶著風篁飛了起來。
他們飛到懸崖的下方,爭取更多的時間進行練習,玄彥下定決心,幫助風篁在這場天選里大放光彩。
玄彥的肉身雛形脫離珍寶的那一天,風篁默默的伸出爪子,他把這個還沒形成清晰容貌的燕子雛形,輕輕地刨到了自己的懷中。
風篁毫不懷疑,這個傢伙有了肉身之後,會更加的話多煩人。
從風篁最初見到的那個古怪的夢境,那些不知來歷的小老虎和小燕子足以判斷,那些也是話多的小傢伙。
小老虎和小燕子繼承了某人的壞習慣。
風篁和玄彥離開羽村的清晨,村民們送他們到了村口。而今,村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受到村子的各種束縛。
他們可以短暫的走出村子,距離他們自由出入村子的那一天,不再是遙不可及了。
風篁收起了白虎風箏和玄彥的肉身雛形,他帶著玄彥出遠門。
玄彥仍然依附在他心心念念的肥燕風箏上。有七道腰栓的肥燕風箏,一如既往的擁有五顏六色的色彩,有寓意福壽的蝙蝠圖案,臉上有倒畫的蝙蝠擬笑口,就像是在始終在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