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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親。”
“你覺不覺得她的眼睛和裕靈的眼睛很像?”
“誰?”
“她母親。”
“我母親就叫裕靈。”柳棉從房間裡走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裝束,雖然她看不見了,但她還有很好的感覺系統。
林默函和年含被柳棉嚇了一跳,而柳棉的話著實讓他倆吃了一驚,怪不得她昨天突然要走。
“阿棉,你沒事吧?”年含站起來走到柳棉旁邊,扶她過來。
“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柳棉理理頭髮,笑。
“阿棉。”
“對了,小含,糖糖還在吧,讓他見笑了。小含,我看不見,你幫我好好招呼糖糖。”
“知道了。”
“不用了,小含這丫頭別讓我招呼她就謝天謝地了,還指望她招呼我,做夢呀!”
“林默函,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柳棉笑,這對冤家又開始鬥嘴了:“小含,不要鬧了。”她在沙發上坐下,“幫我把包包拿來。”
“哦。”
柳棉打開皮包,從裡邊摸出一盒名片和一疊照片:“小含,幫我把這些全燒了吧。”
“給我看看。”林默函說。年含將東西遞過去。林默函一張一張地翻看著:“你為什麼用假地址?”
“哪啊?”年含湊過臉去,“啊,是鬼屋啊!”
“我小的時候就和我媽住那,火災之後親戚們重建了這房子,但奶奶死後,我便沒再去過那裡。其實,那兒才是我真正的家。”柳棉正襟危坐著,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適應一整片的黑暗。
“阿棉,你洗那麼多毀了容時拍的照片幹嘛?”年含問。
“對啊,這些3寸照片你到底拿來做什麼?”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默契啊?”
年含拍了一下柳棉的腦袋:“你快說啊!”
柳棉笑:“我也不知道,偶爾拿來嚇嚇網友,呵呵。”
“你哦。”年含努了努嘴。
“對了,小含,現在幾點了?”柳棉問。
“8:23。”林默函答。
“弄點東西吃吧,我肚子餓。”柳棉說。
“我去做。”
“糖糖還會做菜啊,看不出來。”
“默函什麼都不會,只會當‘家庭主婦’。”
“小含也什麼都不會,只會活蹦亂跳像只小狗。”
“林默函燒你的菜去,說那麼多幹嘛!”
“小含,糖糖和你什麼關係?你整天對他大呼小叫、頤指氣使的。”
“我表哥啊。”年含頓了一下,“柳棉,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大呼小叫、頤指氣使啊?還有,昨天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送我那一堆冥紙是不是想咒我死啊?”年含調轉矛頭的速度可真夠快的,林默函趁機溜進廚房。
“算我說錯了,大小姐。”柳棉心想這可真是個巫婆。
“那些冥紙怎麼辦?”
“燒了唄。”
“這就完啦!你不表示表示?”
柳棉沒法,只好從皮包里取出一些錢:“喏,就這麼多了,全拿去吧。”年含接過,數了數:“呀,怎麼中間還夾著冥錢?”她看了看柳棉,柳棉的眼睛沒有一絲光澤,“你搞什麼呀?”
柳棉驚皇地摸著那些錢,她想起昨天上墳時從包里拿冥錢的時候,綁冥錢的紅紙帶鬆了,散了開,她想大概就是那時候和真錢混在了一起,她沒有細看就拿了一疊放在火里燒了,頂是那時弄擰了。她把經過告訴年含,年含決定原諒她的同時勃然大怒,柳棉遲到竟是因為上墳去了,年含胡亂拍打著柳棉。
“小含,你就只會欺負瞎子啊!”柳棉叫。年含停下來:“少拿這事來壓我。”
“來啦——阿棉,小含,嘗嘗我的手藝。”林默函端了兩份雞蛋面出來。
“我看不見,怎麼吃啊?”柳棉說。
“我餵你啊!”
“哇,默函,你好會揀便宜啊。”
“糖糖餵啊?”柳棉故意挑了挑眉毛,“試試看啊。”
林默函蹲著,端著碗,一口一口餵著柳棉,柳棉聽著年含“哧溜溜”吃麵的聲音,她好羨慕。她不是真的擺脫了黑暗的恐懼,而是有人陪著她使她稍稍安了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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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小含,你搬過來陪我吧。”
“我看,還是你搬過來和我們住吧。”林默函提議。
“對啊,這樣就可以天天吃到‘家庭主婦’做的菜了,你剛才不是說好吃嗎?”
“不過,就怕阿棉你會被一隻小瘋狗咬到。”
柳棉笑,和他們在一起她覺得安心。
於是,柳棉搬到了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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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小含,我們去看電影吧。”
“你又看不見。”
“可以聽啊!”
“阿棉想去就帶她去吧。”林默函總是遷就著柳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