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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丟人太沒有教養了啊……
我在後面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扭過頭用手捂住了臉。不忍去看這一幕鬧劇,哪怕我已經跟龍哥一起生活了好幾年,深知這傢伙的脾性。
終於,還是那幽冥魔花的動靜緩解了這尷尬的一幕。
四周牆壁上和地面上再次有發光的細密根須浮現,就好像一幅幅詭異的圖畫一樣,我們也好像被這幽冥魔花的根須被包圍在其中。只是這一次,隨著這幽冥魔花的劇烈膨脹和收縮,在它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也同時浮現出來一個發光的圖案。
一個緩緩旋轉著的,陰陽太極圖。
正跟之前我在上面一層看到的那個印在地面上的地師陣法一樣。透過上面的地面,映射到下層空間來,一定程度上壓制了這幽冥魔花,讓它的煞氣不至於外泄或者造成不可預估的影響。
“幽冥魔花要開了,龍小子別鬧了!”
那佝僂著背的乾瘦老道士咳嗽了一聲,讓正在“欺負”著那些宗教事務所成員的龍哥消停了下來。也把注意力放到那馬上就要徹底開發的幽冥魔花上面去了。
我也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正在到達一個開放的臨界點的蛋形花蕾,非常好奇如此強大的魔花,在盛開的時候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無數發光的脈絡根須,從四周的牆壁和地面上朝這蛋形花蕾輸送著能量。那蛋形花蕾膨脹到了極限,然後砰的一聲,頂端直接炸裂了開來!
隨著這一下蛋形花蕾頂端的炸開,頓時它內部的那些帶刺舌頭一樣的花芯全部都從裡面伸展了出來,好像一條條瘋狂扭動著身軀的毒蛇。蛋形花蕾頂端分裂成好幾瓣,朝著四周緩緩地散開來,那些花瓣的內測表面上都長滿了好像牙齒一樣的白色骨質物體,非常的噁心。
我覺得這哪裡是什麼魔花啊,根本就是一個魔怪。不像是植物,反而像是某種從屍骸之中長出的噁心動物。
在這幽冥魔花盛開的同時,一股股黑色的氣體,從花蕾內部底端噴涌了上來,瀰漫開來。這黑色的氣體非常的濃郁,好像實質一般,在空中凝結成型,緩緩飄蕩著。隨著這黑色氣體的出現,這空曠的地下空間之中頓時瀰漫著一股奇特的香氣。
這種香氣好像是淡淡的檀香,又有點兒像是夏天哈爾濱滿大街的那種丁香……說不清楚,但是非常的好聞,讓我有一種想要立刻去獲取的衝動。
“這就是初生魔氣啊。”
“是啊,天地所生的最純粹的陰煞之氣,據說能夠極大的提高人的靈力呢……”
“胡說八道。這是邪魔之道,哪裡會提高什麼靈力啊。分明是把辛苦修道而來的靈力轉變成妖魔的陰邪力量,變成妖道,甚至妖魔!”
“我們可是正道,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有一丁點兒沾染的。也不能有痴心妄想。”
那一群年紀輕一點兒的道士已經在彼此交頭接耳地小聲交談上了。學了兵修之術後,我的五感比起常人更加敏銳了,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還是很容易就聽到了他們的交談。原來這從蛋形花蕾內部底端出來的帶著其他香味的黑氣就是之前那陳姓漢奸道士和娘娘腔的賀茂三郎提前到這兒來想要得到的東西。
“董老頭,這幽冥魔花的初生魔氣,我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雖然極度痛恨日本人用我華夏同胞的骨血來培育這東西,但它出現的時候,也真不知如何是好,任其消散,終究可惜……”龍哥臉上此時顯出了一絲悲憫和複雜的表情。似乎是在為當初在抗戰勝利前夕沒有撐到最後一刻被兇殘的日軍殺害的同胞哀痛,似乎也在為這幽冥魔花的用途而糾結。
那被龍哥成為董老頭的宗教事務所東北局的頭頭咳嗽一聲道:“死者已矣,勿忘國恥但也不必過於執著和糾結。這幽冥魔花既然已經誕生,自然不能浪費。這初生魔氣,老頭子就收了給你吧。”
說著,那老道雙手寬大的袖子一震,不知道就從哪兒有一把拂塵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
拂塵,是道門之中比較常見的一種法器,但具體是那些流派在使用我也不太清楚。
這老道手中的拂塵雪白而柔順,好像在時刻地散發著柔和的白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在其中。只見他握緊這拂塵,在空中使勁兒揮舞起來。在揮舞的同時,他探出腳步,在地面上踩起了奇怪的步伐。
好像圍繞著一個圓圈在不斷地跺腳,輕重不一,地面上的灰塵卻一動不動,沒有被激盪起來。
他的步子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把人的視線和精神似乎都要吸進去了一般。我趕緊使勁兒甩甩腦袋,以免自己完全沉浸進去了。
隨著他的步子越來越急促,手中的拂塵揮舞得越來越快,那正在緩緩盛開著的幽冥魔花中飄蕩出來的黑色魔氣,仿佛是受到了一股神秘的牽引一般。居然是從在那幽冥魔花四周環繞盤旋,朝著這裡飄了過來。
“雲竹,還不快把封魔瓶拿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那老道明明沒有說話,卻有聲音從他身上傳出,實在是神奇無比。道家高人,果然是很難用常人去揣度的。
比如說龍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一個道家高人,我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個在街上對著小姑娘吹口哨甚至直接尾行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