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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葉心很快吃完了,慕容長情是沒心情吃飯,他一大早就被氣飽了。
兩個人很快的出了門,去仔細打聽楊家大女婿的事情去了。
倪葉心出了衙門,慢悠悠的走,慕容長情是個急性子,站住了回頭看他,說:“快走。”
倪葉心說:“別走這麼快,這麼大清早的,都沒什麼人。我們先不去楊家,前面有個茶樓,不如進去坐坐。”
慕容長情皺眉。
倪葉心說:“要打聽八卦這種事情,怎麼能跑到人家門口去問呢,誰會告訴你,當然要找個嘴巴多的地方打聽了。楊家可是這會兒的大門大戶,絕對有很多人熱衷於茶餘飯後聊一聊他們的。”
慕容長情無奈,只好跟著倪葉心進了一家茶樓。
大早上起來,茶樓人不多,只有零散的幾桌。
倪葉心一看還沒什麼人,只好抓著一個店小二,說:“小二,我問你個事情。”
店小二低頭哈腰的說:“客官您問。”
倪葉心對慕容長情使了個眼色,慕容長情皺眉,說:“做什麼?”
倪葉心說:“給他點銀子啊。”
“什麼?”慕容長情一愣,說:“為什麼我給。”
他們要和店小二打聽事情,自然應該先給人家一些好處費,這樣店小二才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倪葉心很坦然的說:“我沒有銀子啊,一年才那麼一點俸祿,怎麼能和慕容大俠你比呢。”
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木著臉掏出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放在桌上。
那店小二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銀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不過又看慕容長情特別凶,都不敢伸手去拿。
還是倪葉心拿起來塞給他,說:“我問問你,你知道城南的那個楊家嗎?”
一說楊家,店小二立刻就點頭了,說:“知道啊,在我們這會兒誰不知道楊家?楊家老爺以前可是做官的,聽說是正五品的大官,可威風了。”
正五品的官,說實在的並不怎麼威風,畢竟頭頂上還有一堆的上級,不過在小百姓耳朵里,已經是個大官了。
店小二又說:“聽說還是管漕運的大官,認識不少有錢老爺。”
“管漕運的?”倪葉心一聽,不由自主的問。
“對啊。”店小二說。
五品官雖然不大,但是管漕運的,那絕對是個油水很足的差事了,而且非同小可,絕對認識不少做生意的富商,怪不得楊家在這裡做生意這麼吃得開。
倪葉心說:“那你知道楊家的那個大女婿嗎?”
“嗨,”店小二一聽,說:“當然知道,那個人呦,嘖嘖……”
店小二一說,就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小聲說:“聽說最近楊家的大女婿被綁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你也知道。”倪葉心說。
“當然。”店小二說:“我跟您說罷,我還知道更多了。前些日子每天都有個姑娘在我們這哭哭啼啼的。”
倪葉心一聽,奇怪的說:“什麼姑娘,為什麼哭哭啼啼的。”
店小二說:“我們這前些時候來了個說書先生,帶著她妹妹從小地方過來謀生意,那說書先生嘴皮子可好了,我們老闆就把他留下來,讓他講講故事吸引一下客官。老闆給了他們兩個房間,讓兄妹兩個住下來。沒想到啊,惹了麻煩了!”
倪葉心沒打攪他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說兄妹兩個住下來前幾天還好好的,後來那姑娘有一天就獨自出門了,到了城南的楊家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回來哭哭啼啼的,鬧的茶樓生意都沒法做了,客官們不敢進來,還以為他們是人口販子弄個年輕姑娘來。
那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他們說,自己是楊家大女婿朱公子的妻子,千里迢迢過來找他的,誰知道他在這裡卻和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結了婚,不要自己了。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陳世美?”
“誰?”慕容長情問。
倪葉心擺了擺手,說:“慕容大俠別打岔,聽小二說完了。”
慕容長情:“……”
那店小二繼續說,原來姑娘和朱公子是青梅竹馬,朱公子家裡本來有錢,要娶姑娘的,但是朱家後來越來越沒落了,朱公子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了楊大小姐,就入贅了楊家,把她給拋棄了。
姑娘跟大家說,自己都不知道朱公子娶了別人,朱公子只是說出門做生意去了,可能幾年後才歸,問她能不能等著自己。
姑娘一心喜歡他,就答應了,一直等著,後來同鄉說有人在這邊看到楊家的大女婿和朱公子一模一樣,姑娘才過來看看究竟,沒想到還真是。
姑娘哭哭啼啼沒完沒了的,傷心極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往楊家跑,不過據說都沒看到朱公子,全都被楊家的大小姐堵在了門口。
店小二說:“嘖嘖,楊家那大小姐可是個狠主兒,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也忒能幹忒厲害了,普通的人都吃不消。有一天那姑娘回來,手腕上都青了,臉上還有一個通紅的五指印,是楊家的大小姐打的,可真夠恨得,那姑娘差點就毀容了,那以後可怎麼見人。”
姑娘後來又去過幾次,不過都是哭哭啼啼的回來的。他哥哥也沒什麼本事,沒辦法給他出頭。
後來聽說朱公子被一伙人綁架走了,生死不明,姑娘聽說那事情之後,當場就昏死過去了,嚇得他哥哥驚慌失措的。
店小二說:“這的確是挺可憐的,但是哭得我們真是腦仁疼。我們可憐她,本來想給她湊點銀子,讓她回家好好過日子,再嫁個好人家就是了,但是那姑娘不願意,也不知道怎麼地,鐵了心就認楊家大女婿一個。”
倪葉心立刻問:“那姑娘呢?我可以見見嗎?”
“這……”店小二說:“這不巧了,姑娘走了。”
“走了?”倪葉心一愣。
店小二說:“朱公子被綁架了生死不明,姑娘哭哭啼啼的,他哥哥就把他帶走了,說是回鄉去了。”
倪葉心打聽到一段八卦,和慕容長情出了茶樓。
慕容長情問:“去哪裡?”
倪葉心說:“去楊家罷。”
“你想到了什麼?”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有蹊蹺。”
慕容長情說:“看來那楊家的大女婿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你之前也說了,長生庫有可能是他監守自盜,他會不會拿到了足夠多的銀子,然後假裝被綁架,離開了?”
“有可能。”倪葉心說:“但是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說不通。”
“奇怪的地方?”慕容長情問。
第36章 蛇紋圖騰7
倪葉心說:“我們昨天看過了長生庫被洗劫的帳目,如果當時挾持朱公子去開門的劫匪真的只有兩個,那麼他們是如何帶走那麼一大堆東西的呢?”
慕容長情想了想,的確是厚厚的一大冊帳目,丟失的東西不少,雖然沒有大件,但是那麼多東西,恐怕有至少三四車那麼多,兩個劫匪的確不好拿走。
慕容長情說:“他們來洗劫,絕對是有備而來,作案工具總是有的罷。”
倪葉心說:“對,肯定有。但是你想想,那個時候,說是有人經過,所以嚇到了劫匪,那兩個劫匪連朱公子都沒來得及殺了滅口,卻能瞬間運走那麼多東西,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朱公子沒有被殺死,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倪葉心又說:“朱公子身上有不少的傷口,被打的很慘。為什麼劫匪有時間揍他,沒時間殺他?”
慕容長情說:“或許是那些劫匪先打他威脅他,讓他帶著他們去打開長生庫,朱公子是那個時候受的傷。”
倪葉心搖頭,說:“不會,朱公子當時腿上受了幾處傷,如果他受傷後帶著劫匪去打開長生庫,恐怕痊癒後就下不了地走路了,他受傷後應該沒有移動過。”
慕容長情沒話說了。
倪葉心說:“還有一個問題,長生庫的掌柜說,長生庫里大件的瓷器全都被砸了,那些帶不走的也都被砸了。”
慕容長情說:“有什麼不妥。”
倪葉心說:“土匪的確都挺野蠻的,砸個東西都很正常,但是夜深人靜的,他們在偷東西,卻稀里嘩啦的把瓶瓶罐罐都砸了,絕對會弄出動靜來,那他們也太傻了,不是明擺著讓人來抓他們嗎?”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說:“那是怎麼回事?”
倪葉心說:“砸東西,其實是一種泄憤的心理狀態。發泄一種積壓在心中的不滿的表現。”
“泄憤?”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其實這麼想想,我也傾向於是楊家大女婿自導自演的監守自盜。但是,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慕容長情說:“你是說……蛇紋圖騰?”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這是其一。”
如果楊家大女婿從始至終都是自導自演,那麼有很多可以說的通,例如為什麼長生庫不只被洗劫,還被砸的稀巴爛。
倪葉心說:“楊家大小姐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性,聰明,幹練,果斷,穩重,冷靜,耿執,還善良。”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你很喜歡她?她可是有夫之婦。”
倪葉心笑了笑,說:“我是很欣賞她啊,你別吃醋。不過這種個性其實很不討人喜歡。”
“她的夫君不喜歡她?”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可能罷,或許朱公子覺得壓抑,不自由,甚至有點憤恨。所以如果真的是朱公子自導自演,長生庫被砸的稀巴爛是很說的通的,那是他在泄憤,他對自己的妻子不滿已久,轉而對楊家不滿已久,把楊家的東西全都砸爛。”
倪葉心說完了,苦惱的皺著眉頭,說:“可是,蛇紋圖騰又是怎麼回事?朱公子已經拿著錢成功的走了,為什麼楊家的牆上忽然出現了蛇紋圖騰?”
慕容長情沒說話,因為這也正是他的苦惱,他不在意楊家的事情,但他在意那個蛇紋圖騰。這也是他千里迢迢來這裡的目的。
倪葉心又說:“而且朱公子身上的那些傷,他不可能一個人把自己弄成那樣,難道說他有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