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頁
倪葉心連忙從床上跳起來了,把自己的筆錄搶了過去,說:“你怎麼回事,偷看我的東西還嘲笑我。”
慕容長情說:“就放在桌子上,我只是順便就看了一眼。”
倪葉心氣得要死,拿起桌上的毛筆,就要往慕容長情臉上畫。
倪葉心的軟筆字自然沒有硬筆字寫的好看,以前不怎麼練過,趕鴨子上架,能用就已經很慶幸了。
慕容長情可不想弄一身的墨汁,雖然很多人說墨汁是香的,但是墨香味兒也有人說是臭的。不論如何都黑乎乎的,弄到白衣服上不好洗掉。
慕容長情握住倪葉心的手腕,在他手肘上一拍,然後就將人順勢給拽到了懷裡來。
這下好了,倪葉心的毛筆差點給自己臉上添了一筆貓鬍子,好在他側了一下頭。
慕容長情將人摟在懷裡,握著他的手腕,倪葉心可不是他的對手,好像任人宰割一樣。
慕容長情筆畫了兩下,說:“在你的臉上畫個什麼好呢?”
倪葉心才不怕,說:“你在我臉上畫了,我立馬就全都曾在你的臉上。”
慕容長情也只是嚇唬嚇唬他,說:“看來有空我要教你寫寫字了。”
倪葉心氣得翻白眼,說:“你嫌棄我的字,那明天我問話你做筆錄好了。”
慕容長情說:“倪大人好大的派頭,讓本座給你記筆錄。”
“那是自然。”倪葉心說:“別人都不敢的事情,我就敢做。”
“說的對。”慕容長情順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說:“你總是敢在我脖子上咬來咬去的,是不是?”
倪葉心聽他突然說的這麼曖昧,熱氣噴灑在自己耳朵上,實在太難受了,說:“快放開我罷,我給你說說我剛才發現的事情。”
慕容長情倒是沒有再鬧他,將他放開了,讓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倪葉心立刻將自己記錄的一堆紙攤開了,然後找出一張來,說:“我今天問了二十七個人,這其中有十九個人和死者沒什麼特別的關係,都幾乎沒有接觸,完全是大長老找來充數的,倒是有八個人,和死者平時都有接觸。”
慕容長情一聽,說:“這大老張果然好本事,弄了這麼多充數的人。”
倪葉心說:“對啊,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累了。”
慕容長情站起來了,走到倪葉心背後,雙手搭在倪葉心的肩膀上,說:“你說我聽著,我給你按摩一下。”
倪葉心被他捏的有點疼,說:“輕點輕點,溫柔點。”
倪葉心記錄了一下午的筆錄,拿著毛筆又不得要領,所以沒寫多少字就弄得肩膀疼脖子疼,按摩一下還是很舒服的。
慕容長情順便又看了一眼倪葉心手裡的那些宣紙,說:“你寫的這些字,不光是……難看,怎麼還這麼奇怪?這些都是什麼?”
慕容長情自然沒見過簡體字,所以很多是不認識的,一些還能瞧出來是什麼字,另外一些就像鬼畫符一樣。
倪葉心說:“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叫做密碼……哎呀……”
倪葉心開始胡扯,不過慕容長情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瞎掰了,手下一用勁兒,倪葉心立刻就叫了出來,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慕容長情淡淡的說:“你繼續說。”
倪葉心氣得翻白眼,只好說正經事了,說:“我們繼續說罷,只有九個人和死者有關係。”
死者叫做狄慶,是大長老的一個弟子,不過並非是入室弟子,在教中的輩分並不算很高,差不多也就基層,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就需要負責巡邏了。
其實大長老的入室弟子也有十來個,差不多都能趕上仇無序了。不過大長老非常不恥於仇無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仇無序總是隨便帶著人來教里,還說帶回來的是自己的徒弟。
而大長老雖然徒弟也多,不過都是本來教中的人,從教中人里選拔出來的,再收入入室弟子。
除了入室弟子之外,負責伺候大長老,幫著大長老一起管理帳務的都是大長老的弟子,這麼一算就多了,起碼好幾百人,再算上常年在山下做生意,幾乎不怎麼回教中的弟子,那就更是數不勝數。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大長老總是有恃無恐的,覺得慕容長情也要敬畏自己三分。
狄慶是負責巡邏的弟子,負責大長老院落附近的安全。一般和他交班的有兩個弟子,剛才倪葉心就問到了一個弟子。
三個人輪一個班,有點像是現在的三班倒,倒是也挺科學的。所以這三個人其實關係比較好,畢竟有的時候需要調換一下巡邏順序什麼的,關係不好別人是不跟你換的。
狄慶這個人有點小雞賊,喜歡占小便宜,比如和別人換了巡邏的班,結果就故意裝成忘了不還。或者借了別人的錢也裝作忘了不還,不是別人提醒絕對是想不起來的。
另外兩個人都是很清楚的,所以壓根不想借錢或者和狄慶換班什麼的。
再有就是,狄慶喜歡喝酒喜歡賭錢,不過教中是不允許賭錢的,喝酒誤事,也是要適量。所以狄慶一有功夫,就會下山去賭錢,輸的一屁股債,就躲回來不下山了,旁人找不到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不過狄慶躲了個十天半個月,就手癢難耐,忍不住又拿了一些銀子下山賭錢,結果有好幾次都被人抓住了,債主還要剁狄慶的手腳來抵債。
那弟子也不知道狄慶最後是怎麼把錢還上的,反正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方式,借了錢還這個,再借了錢還那個。
剛開始別人還擔心他,但是後來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擔心他了。
狄慶最大的有點就是脾氣好,特別的喜歡笑,幾乎從來不發脾氣,輸了錢也不會發脾氣,看起來像是個老好人似的,這倒是不招人討厭。
倪葉心說:“那個弟子說,狄慶前兩天還管他又借錢來著。那弟子問狄慶是不是又去賭錢了,狄慶說是輸了一點錢。”
弟子不想借錢給狄慶,因為知道根本還不回來,不過狄慶軟磨硬泡的,最後那弟子還是借給了他一些。
沒想到這次還真是還不來了,狄慶突然就死了,這錢是根本沒法要回來的。
慕容長情聽了冷笑一聲,說:“大長老也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身邊有這麼樣的一個弟子,也不知道管教管教。”
倪葉心說:“我還問了那弟子,他說最近巡邏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特別的平靜。”
當天夜裡,當長老的院子附近這一片山頭有差不多五十個弟子在巡邏,當然巡邏的範圍是不同的。狄慶那天並不需要巡邏,是另外一個弟子巡邏的那片地方,然後發現了狄慶的屍體。
弟子都是單獨巡邏,不過身上都背著類似於煙火的東西,如果有情況就會髮型號通知附近的同伴。
這種信號大家都會隨身帶,就算不巡邏也是要隨身帶的,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據說狄慶死的時候,身上帶著煙火,不過他並沒有用,還好端端的放在他的懷裡。也不知道是沒來得及用,還是因為被熟人殺了,根本沒意識要用。
倪葉心說:“狄慶好像沒有什麼家人,就他一個人,除了教里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住處了。”
慕容長情說:“應該是這樣,教里很多弟子都是無牽無掛的。”
倪葉心詢問的九個弟子裡面,有一個是和狄慶換班巡邏的弟子,另外八個都是和狄慶有一些接觸的弟子。
其中還有一個,是經常和狄慶一起下山去喝酒賭錢的弟子,兩個人也算是愛好相投了。
不過倪葉心問起那個人來,那個人就支支吾吾的,似乎不太想說他和狄慶一起下山賭錢的事情。
倪葉心問了幾次,那個人都顧左右而言他。
倪葉心說:“那個人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先不要打糙驚蛇,畢竟咱們還有那麼多人沒問完呢。大俠你找人盯住那個人,等我們把其他人都問完了再瞧瞧情況。”
“好。”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又說:“其他七個人,和狄慶接觸太少,也就是能打個照面,他們說狄慶死之前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應該說死之前這段事情,狄慶的氣色看起來都挺好的,好像有什麼高興事兒似的。”
至於有什麼高興事兒,那些人就不知道了。
倪葉心一下午問出來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
倪葉心伸了個懶腰,說:“也不知道仇無一有沒有去幫忙找那個小姑娘問問呢。”
仇無序那邊回去,先要派人去接池隆和趙尹,然後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倪葉心的事兒和仇無一說了,當然沒說什麼用美人計,只是委婉的說了一下。
單純的仇無一立刻就答應了,拍著胸脯子說:“沒問題的哥哥,我好歹也跟著哥哥學了那麼久的學問,這點事情不在話下,哥哥你等著,我這就去。”
仇無一說完了,就跳起來跑了,高高興興的。
仇無序以為他是要去找大長老的那小姑娘去,哪想到仇無一是去找谷兆荊了,拍了谷兆荊的門,將谷兆荊拉了出來,拉著就一蹦一跳的,還帶著谷兆荊去找那小姑娘了。
仇無序頓時覺得頭疼的要死,忍不住扶了一下額頭。
谷兆荊有點尷尬,說:“要不然你去,我就不去了。”
“不行,我想讓兆荊哥哥陪著我啊。”仇無一說。
那小姑娘平時不住在大長老的院落里,不過住的地方是挨著的。畢竟大長老的院子裡都是大男人,不方便讓一個小姑娘住。
小姑娘有幾個女弟子伺候著,她平時喜歡和仇無一玩,當然也羨慕仇無一,因為慕容長情經常教仇無一武功,小姑娘也想讓慕容教主教她武功。
不過小姑娘資質並不如仇無一那麼好,慕容長情又是眼界頗高的,所以並沒有教過她什麼。
小姑娘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玩耍,等著馬上天黑了就要吃晚飯了。
女弟子突然說仇無一來了,可把小姑娘給高興壞了,捧著一堆家家酒的小玩意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來迎接。
不過來的可不只是仇無一,還有谷兆荊。
小姑娘一看到谷兆荊,頓時不高興了,因為仇無一說要谷兆荊做他的妻子,不要自己做他妻子。
小姑娘頗為不服氣,頓時眼眶就又紅了,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氣憤的不了了,明明是自己手裡的小玩意多一些,仇無一竟然還不要自己做他妻子!
谷兆荊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頓時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