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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葉心趕緊說:“大俠!慕容大俠,爆米花還小,我立刻幫你把這裡弄乾淨!”
慕容長情有潔癖,這不用說倪葉心都知道,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纖塵不染,就差連鞋底都是白色的了,絕對是對整潔度有非常嚴肅要求的人。
慕容長情黑著臉說:“倪葉心,抱著你的狗出去。”
“是!”
倪葉心一點含糊也沒有,趕緊從床底下把爆米花給拽出來了,然後抱著就要跑。
在美人即將發飆的時候,倪葉心絕對不會把臉湊上去讓他揍的。
“等等!”
就在倪葉心邁出房門的一剎那,卻被慕容長情給叫住了,倪葉心筆桿條直的說:“怎麼了大俠?”
慕容長情看了一眼濕乎乎的桌子腿兒,好像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兒正裊裊升起,瀰漫在整個房間一樣。
爆米花似乎知道自己幹了件糟糕的事情,縮在主人的懷裡瑟瑟發抖,一副小可憐兒的樣子。
慕容長情說:“你的房間歸我了,你住這裡。”
“啊?”倪葉心下意識的問:“我們不能住在我那裡嗎?”
“呵……”慕容長情冷笑一聲,然後甩袖子走了。
倪葉心勤勤懇懇的把桌子腿兒擦乾淨,然後抱著爆米花好好的說教了一番,告訴他以後不能隨便到處撒尿拉屎了。
不過倪葉心根本沒養過貓狗一類的寵物,所以完全不知道怎麼教導爆米花。爆米花見慕容長情走了,就開始各種撒花兒,跑來跑去跳來跳去的,小短腿兒還倒不利索,不知道跌了多少個跟頭。
倪葉心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這要是再不睡覺,馬上天亮就不用再睡了。
倪葉心將爆米花安頓好了,然後就上床睡覺去了。他實在是累了,倒頭就睡,反正沒多長時間了,所以連衣服也沒脫,被子也沒蓋好。
睡著之前迷迷糊糊的突然想到,也不知道之前慕容長情有沒有蓋過這床被子,如果蓋過豈不是……
倪葉心在夢裡傻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抓住被子用臉頰蹭了兩下。
這一蹭,他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兒,錦緞面的被子滑溜溜的,但是為什麼那麼涼?摸起來冰冰的。
“嘶——”
倪葉心睜眼一看,黑暗中有個影子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仔細一瞧,頓時嚇得倪葉心出了一身汗。
他手裡抓著的根本不是什麼被子,涼絲絲滑溜溜的觸感,因為他正抓著玉米……
剛才他還用臉蹭了好幾下玉米……
倪葉心嚇得一把就把玉米給扔出去了,一點都沒含糊。
“嘭!”
玉米砸到了椅子,被砸的直搖腦袋,看起來有點昏。掉下來之後,正好就掉在了熟睡的爆米花身上。
“嗚嗚,汪汪汪——”
爆米花醒了瞧見玉米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就開始叫起來了,嘶聲力竭的。
原來剛才慕容長情走的時候,玉米縮在椅子下面,倪葉心沒瞧見它就給忘了,等倪葉心睡著了,玉米就游上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倪葉心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就出來了。前半夜府上鬧鬼雞飛狗跳,後半夜玉米和爆米花又鬧的雞飛狗跳,倪葉心覺得自己現在頭疼的要死。
池隆和趙尹已經吃過了早飯,見著倪葉心就問:“倪大人,你沒睡好嗎?”
倪葉心打著哈欠說:“沒什麼。對了,一會兒你們先趕路,我和慕容大俠有點事情要辦,辦好了事情就追你們去。”
池隆是個老實人,一口就答應了,也沒問倪葉心要辦什麼事情,只是說:“那倪大人你們趕緊追上來。”
“知道知道。”倪葉心說。
池隆和趙尹拿了行李就告辭了,繼續趕路,倪葉心則是打著哈欠準備去吃點。
慕容長情這會兒已經在用早飯了,屋裡還有一個人,是慕容毓。
慕容毓頸側的傷一夜之間肯定好不了,包紮過了,乍一看還是挺嚇人的。
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衣,坐在一張桌子前面用早飯,都沒有出聲,一聲不響的。
倪葉心走進來,覺得這氣氛迷之尷尬,如果這麼吃一頓早點,絕對會消化不良噎著的。
倪葉心走進去,笑著打招呼,說:“大家起的都很早啊,對了,怎麼不見賀公子。”
“他要做生意,最近都比較忙,一大早就出去了。”慕容毓說。
倪葉心點了點頭,坐下來,慕容毓讓下人給倪葉心也端了早飯來。
倪葉心說:“看來做生意也不容易啊,賀公子很辛苦。”
倪葉心說完話之後,沒人說話了,屋裡又沒聲音了……
倪葉心:“……”
食不言寢不語,雖然聽起來是個好習慣,但是倪大人覺得這非常不實用。
“快吃。”慕容長情忽然說。
“啊?”倪葉心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差點噎著,說:“怎麼了?”
慕容長情沒再說話,不過倪葉心倒是也明白了,估計是要吃完了去查案子。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馬上就好。”
他兩三口就將點心塞進嘴裡了,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伸著脖子用力往下咽著。
慕容毓瞧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
慕容長情右手一推,沒說話,不過將粥碗推到了倪葉心的面前,倪葉心趕緊低頭喝了一口。
就在倪葉心差不多吃好的時候,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走進來了,說:“公子,魏少爺又來了。”
慕容毓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說:“我知道了,你先去頂一下。”
“好。”小丫鬟趕緊點頭就跑出去了。
慕容毓說了一句失陪,然後就離開了,估計是去見那個魏少爺了。
慕容長情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不過沒有站起來,倒是倪葉心站了起來,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慕容長情說:“看什麼?”
“看看你師弟遇到了什麼麻煩啊。”倪葉心說。
慕容長情說:“湊什麼熱鬧,你不是說昨天有個線索,我們有正事要辦。”
倪葉心說:“我就是要去辦正事,就是要找剛才那個小丫鬟問話,她不是伺候慕容毓的大丫鬟嗎?”
倪葉心說完了,向他招了招手,就追著慕容毓也去了前面的廳堂。
他們還沒走到,就聽到一個痞里痞氣,非常囂張的聲音。一個男人穿的跟暴發戶一樣,站在廳堂的正中間,仰著脖子說道:“賀向深這個白眼狼,我爹生前真是瞎了眼睛,還覺得他能成大器,我呸,就是一個白眼狼。”
倪葉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是那個私生子罷。”
有幾個丫鬟小廝在花園裡打掃,聽到聲音忍不住竊竊私語了兩句,倪葉心倒是都聽清楚了。
曾經認賀向深為義子的富商老爺就是姓魏,這位魏少爺是老太太從外面找過來的私生子。如今魏家的所有家產和生意,全都在魏少爺手裡。
只不過這位魏少爺沒什麼經商天賦,而且吃喝嫖賭都很在行,接手了魏家生意之後,短短一段時間就搞得烏煙瘴氣的。
魏家一落千丈,魏少爺就想到了一個撈錢的好辦法,當然是找賀向深要錢。
魏少爺舔著臉還硬是拉著魏家老太太跑到賀向深的府上,跟賀向深要錢,說賀向深當年來這裡的時候身無分文,他走的時候帶走的全都是魏家的錢,應該把這些錢全都還給魏家。
賀向深離開魏家的時候,幾乎是淨身出戶,根本沒帶走什麼東西。他唯一帶走的就是那根紅玉的髮簪,送給慕容毓的禮物,那是賀向深老早前就開始攢錢買下來的,是送給慕容毓的聘禮。
不過因為賀向深好歹也有些名氣了,不少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還繼續跟他談生意,這才慢慢的有了些積蓄。
那魏少爺恬不知恥的來管賀向深要錢,賀向深自然是不會給的。魏少爺惱羞成怒,開始到處去破壞賀向深的生意。
魏家聲音一落千丈,信譽都有問題,不少人聽說賀向深其實是魏家的人,也不太敢跟他談新的生意了。
受了魏家的連累,最近賀向深的生意也比較難做,這才早出晚歸的。
魏少爺說:“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賀向深從我們魏家拿走了一樣東西,一根寶貝玉簪子,那可是我們魏家的傳家之寶,價值連城,卻被他給偷走了!快叫賀向深滾出來,把東西還給我們。”
慕容毓一聽,臉色寒了下來,冷笑一聲,說:“玉簪是向深送給我的,和你魏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我這個人性子不好,不喜吵鬧,沒空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
站在外面的倪葉心忍不住挑了挑眉,說:“不愧是慕容大俠的師弟,原來也是這麼有氣場啊。”
慕容長情抬了抬下巴,沒說話。
慕容毓轉身對身邊的小丫鬟說道:“聞喜,送客。”
小丫鬟立刻說:“魏少爺,這邊請。”
魏少爺臉上無光,氣得脖子都漲紅了,說:“你不過是賀向深的一個男妾,竟然如此囂張。賀向深是我魏家的一隻狗,你就連狗也不如,竟然如此對我說話?”
“咯……”
倪葉心很清晰的聽到身邊慕容長情的拳頭在響了,他趕緊小心翼翼的拉住慕容長情的袖子,說:“大俠別衝動,我來處理。”
那邊魏少爺仍然在叫囂,說:“賀向深這個白眼狼,偷了我魏家的傳家寶不還,那好啊,來人,把慕容毓給我帶走,如果賀向深不還東西,就拿這個人抵債。嘖嘖,瞧瞧這臉也的確是難得一見,怪不得把賀向深迷得暈頭轉向,把他賣去當門子小唱,也能賺回幾個錢來。”
魏少爺帶著幾個膀闊腰圓的家丁打手,聽到他的話立刻就要圍上來。
慕容毓冷笑了一聲,他身邊的丫鬟慌了,大聲喊道:“你們做什麼?敢動我家公子,我要去報官了!”
魏少爺啐了一口,大笑說:“我呸,你儘管去報官好了,縣老爺都要聽我的話,看看誰給你們撐腰!”
魏少爺話剛說完了,就瞧一個人影走了進來,身姿挺拔器宇不凡,腰間佩著一把長劍,來的人正是倪葉心了。
倪葉心大步就走了進來,說道:“我聽說有人要報官?”
魏少爺看了他一眼,很不屑的說道:“你是誰,難不成是慕容毓這個小白臉的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