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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長情正優雅的咬著包子,完全和倪葉心不是一個吃相,忽然就聽到倪葉心嘿嘿傻笑的聲音,回頭一看,吃飯的食慾都沒了。
慕容長情說:“閉嘴,不許笑。”
倪葉心立刻抿住嘴唇,做出嚴肅的表情,不過他的眼角還上挑著。
果然別人說的沒錯,想要知道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在笑,不是看他的嘴唇,而是看他的眼睛。倪葉心的眼睛裡全都是喜悅,雖然嘴巴抿著,但是絕對是在笑的。
慕容長情覺得很頭疼,翻了一個白眼。
倪葉心瞧慕容長情不瞧自己了,這才將抿著的嘴唇放鬆,然後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又開始咬他的大包子了。
慕容長情用餘光瞥著他,就看到倪葉心舔唇的動作,他的指尖一下子好像著了火,回憶起昨天晚上不停摩挲著倪葉心嘴唇的觸覺,那觸覺似乎是烙印,讓慕容長情記得很清楚。
倪葉心可不知道慕容長情在想什麼,吃完了包子,就開始給慕容長情講昨天下午在衙門盤問出來的事情,還有昨天和店小二打聽到的消息。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你覺得許老二是捏住了他們的把柄,他們不得不乖乖聽話?”
倪葉心點頭。
慕容長情說:“那許老二的死……”
許老二和寡婦朱氏前後腳死的,時間實在很湊巧,慕容長情有點懷疑許老二是不是被人殺死的了。
倪葉心說:“不知道,這位許家二爺早就下葬了,估計想要再挖出來驗屍是不可能的了,許家的人絕對不同意。”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
倪葉心說:“看來許家還是要再去的。不過咱們現在還是先去一趟衙門罷。”
慕容長情並沒有異議,點了點頭。
兩個人往衙門去了,到那裡的時候,池隆和趙尹都在。
趙尹說:“倪大人,我們正要去盤問姓孫的書生。”
倪葉心說:“那個書生找來了?”
趙尹點了點頭,說:“是。”
姓孫的書生就是指認寡婦朱氏丫鬟殺人的證人,倪葉心本來讓捕快去找這個書生回來再問話的,不過再去找的時候,竟然發現沒人了,怎麼都找不見,知道今天早上才把姓孫的書生給帶回來了。
四個人就一起,有捕快去提那姓孫的書生了,馬上就給帶到。
他們進了房間,倪葉心就說:“那姓孫的書生鬼鬼祟祟的,那麼巧上門去找寡婦朱氏,絕對有問題。沒準寡婦朱氏的書信就是他燒掉的。”
“是他燒掉的?”池隆驚訝的問。
“等等!”
倪葉心突然沒頭沒尾的大喊了一聲,把其餘三個人都給嚇著了,全都僵硬著身體瞧著他。
倪葉心喊完了,就立刻從旁邊拽過來一個軟墊,然後放在了一把椅子上,對著剛才正要坐下的慕容長情說道:“大俠,墊個軟墊再坐,不然屁股會疼的,這樣比較舒服。”
慕容長情一愣,看著軟墊有點發懵,隨即臉上開始變色了,他忽然明白倪葉心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倪葉心可是一片好心,想著昨天晚上自己那麼賣力,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慕容長情,他們可都是第一次,不流血估計也有些紅腫罷。坐下來的時候沒準會難受,還是墊個軟墊子的好。
旁邊的趙尹和池隆也都愣住了,好像被點穴了一樣,然後很同步的去看椅子上那個軟墊。
其實他們更想去瞧慕容長情的……屁股,不過不太敢,只好盯著軟墊瞧了。
池隆和趙尹似乎……明白了什麼。
屋裡一時沒有人說話,特別的安靜。
只有呼吸聲,是慕容長情粗重的呼吸聲。
慕容長情被氣得都要爆炸了,手一揚,倪葉心立刻“哎呀”的叫了一聲,被椅子上的軟墊砸中了臉,砸的瓷瓷實實的。
第92章 嫁殤20
倪葉心被狠狠砸了臉,趕緊抱住砸過來的軟墊子,還差點碰翻了桌上的茶壺。
不過倪葉心抱住軟墊子之後,就抱在懷裡嘿嘿嘿的笑,一點也不因為被砸了生氣或者不高興,反而特別的開心。
趙尹:“……”
趙尹默默的低下頭,盯著桌腿看。
池隆無聲的笑了一聲,也沒有說話。
慕容長情臉色黑的夠嗆,氣得他都要暴走了,不過這個時候,外面來了捕快,當然捕快還帶著那個姓孫的書生。
姓孫的書生戰戰兢兢的,臉色蠟黃,一看就沒睡好覺的樣子,一見到他們,“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跪在倪葉心的腿前面,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大喊著說:“大人!這位大人,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倪葉心趕緊把軟墊子放在一邊,然後退開了兩步,坐在慕容長情身邊,說:“我還沒什麼都沒說,你喊什麼願望。”
書生鼻涕眼淚橫流,說:“大人,我並沒有逃跑啊,我只是……只是想到外面去遊覽一番,絕對沒有逃跑的意思。”
“哦,”倪葉心說:“那你真是好心情,夠有閒情逸緻的。我就不問你要跑到哪裡去旅遊了。你就說說你為什麼要燒掉寡婦朱氏的信罷。”
“什……什麼?”姓孫的書生臉色一下變了,煞白煞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趕緊乾笑著說:“大人您真會那我打趣,什麼信呢,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倪葉心不急不緩的,慢悠悠的說道:“寡婦朱氏的管家說,寡婦朱氏在離開府邸之前,她的房間裡並沒有一堆燒焦的書信灰燼,但是後來突然就有了。這期間寡婦朱氏並沒有回來,而很湊巧的,倒是有一個人跑去找寡婦朱氏了。”
書生慘白著一張臉,說:“大人,我真是冤枉啊,我不知道她的什麼書信,我只是去找她而已。”
“你去寡婦朱氏的府上找寡婦朱氏做什麼?”倪葉心問。
姓孫的書生尷尬的笑了笑,說:“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麼事兒啊。”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我當然知道,寡婦朱氏有不少相好嗎?是你不知道,這樣子的一個女人,絕對非常不喜歡相好突然就找上門來的,這可是她的大忌。畢竟她相好那麼多,指不定今天和誰在一起,卻突然有另外的相好上找門來了,豈不是很糟糕?”
書生一聽,煞白的臉色變成了死灰色,比剛才還要難看了好幾分。
慕容長情一瞧書生的表情,就瞥了一眼倪葉心,說:“你倒是懂得多。”
倪葉心立刻眼睛亮了,側過頭來小聲的說:“慕容大俠,你吃醋了嗎?”
慕容長情:“……”
趙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對於這兩個人審著案子還要互相調戲一下的行為感到很無力。
倪葉心只是逗一逗慕容長情,很快轉過頭來,繼續說:“我說的對不對啊,你是打聽好了,那天寡婦朱氏絕對不在家,所以才冒著危險跑過去的。如果寡婦朱氏知道你突然跑到她家裡去了,肯定會厭惡你的。她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啊,平日裡恐怕都是她在給你吃喝的錢罷。你冒著把她得罪的危險,去了她家裡,看來是得到了更大的利益。”
姓孫的書生渾身都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簡直都跪不住了,嘴唇一直打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倪葉心笑了一聲,說:“至於為什麼要趁著寡婦朱氏不在而打劫,只是你看到寡婦朱氏屋裡金銀珠寶很多,所以又變得更貪心的臨時意動罷?你那一趟去寡婦朱氏家裡,就是為了燒掉寡婦朱氏的書信。”
書生沉默了半天,他起初不想說的,但是幾乎被倪葉心猜到了全部,也不得不說了。
書生為了自保,就什麼都招惹了。
就像倪葉心分析的那樣,他根本不敢去寡婦朱氏家裡找她,因為她相好眾多,很不喜歡相好去她家裡,除非是帶過去的。所以寡婦朱氏經常外出,都是她主動去相好家裡的。
書生也知道這個道理,因為全靠寡婦朱氏給銀錢,所以他當然不會主動惹惱寡婦朱氏。
不過有一日,忽然有一個人來找他了,跟他做了一筆交易。那個人讓他去寡婦朱氏家裡找幾封書信,然後把書信全都燒掉,事成會給他一大筆錢財。
書生起初不敢,不過那人給了定金,可不是什麼白花花的銀子,而是金子,晃的書生眼睛都要瞎了。
書生想著,有了這些金子,他以後就不用依靠寡婦朱氏那個老女人過活了,豈不是更快活?
書生想了想就答應了,然後就打聽了一下,趁著寡婦朱氏不在家的時候,立刻就找上了門去。
那天真是湊巧,還就一個小丫鬟在府裡頭,實在是很好的時機。那小丫鬟知道他是主子的相好,所以也要以禮相待,是相當客氣的。
書生故意在府里作威作福,指使著小丫鬟做這個做那個,其實就是想支開小丫鬟,自己去找那些書信。
後來他找到了書信,趕緊趁著小丫鬟不在,把書信燒了。但是他沒想到,其實書信並不完整,還少了一封,那一封在寡婦朱氏的暗格夾層里放著。
書生燒了書信,頓時放下心來,他本來就打算離開了。但是他在翻找的時候,發現了很多寡婦朱氏的首飾,那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書生覺得不服氣,心裡窩火,怎麼朱氏一個寡婦,就能有這麼多銀錢,他老子都不曾給他剩下這麼多錢來。
書生頓時就起了歹意,想要順手拿走一些寡婦朱氏的首飾,拿出去賣了豈不是能換給多的錢?
這銀子誰還有嫌多的,書生打起了壞主意,他才不害怕什么小丫鬟,覺得自己拿了東西之後,等寡婦朱氏回來,在床上好好伺候她幾回,跟她說那些東西全是小丫鬟拿走的不就完了?自己可以能吹枕邊風的,總比一個下賤的小丫鬟強多了。
書生有恃無恐,不過中途發生了變故,書生被嚇跑了。
小丫鬟演了一齣好戲,說自己殺了寡婦朱氏。書生起初不信的,但是後來看到小丫鬟瘋瘋癲癲的眼神,還要拉著自己去處理屍體,他頓時就汗毛倒豎了。
這簡直是細思則恐,書生再一算寡婦朱氏離開的時間,就發現寡婦朱氏好像走的是挺久的了,如果在往常早就應該回來了。
書生越想越怕,不敢再停留,直接就跑了,跑了之後還去官府報了官,不過衙門的人不信他,直到下午發現了寡婦朱氏的屍體,才相信寡婦朱氏已經死了。
書生說:“我說的千真萬確,我可沒有殺人,殺人的是那個小丫鬟,她真夠歹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