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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狸回頭瞧了瞧班車後面,果然看到最後面睡著一個虎背熊腰的鷹鉤鼻大漢,看來沙克.格瑞還沒有醒來。他轉過頭瞧著窗外,回想著之前見到伏雷得姆的事情。他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揣測這些與眾不同的言辭。他只感覺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無論是草原、森林還是沙漠,都是虛無的,但是這個伏雷得姆監獄給他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
對珈藍的擔心也湧上心頭,珈藍依然是那麼拼,她為何要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他呢,如果被抓的人是樊狸,那麼珈藍那樣的聰明的精英特工一定會找到方法救他,但是反過來。自己卻對珈藍的遭遇愛莫能助,除了去煙城尋找葉雨凝,他別無選擇。
追殺、偷襲、背叛、犧牲……好像從桑德萊特執掌“蟻巢”大權以來,他所經歷的都是這些事情,難得有時間靜靜坐下來,思考問題。張鑫、諾斯波爾兄弟的犧牲。珈藍的捨己救人,祖靈曼的倒戈……恐怕秦子揚和面對自己和藍帕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蟻巢”的沒落,只是她沒有忍心說出來。面對藍帕,她還是保留著一絲尊重,可是這樣的尊重有什麼價值呢?“蟻巢”大勢已去,藍帕守護的東西一點點被桑德萊特踐踏的體無完膚,沒人敢反抗,因為桑德萊特根本不給“蟻巢”人反抗的機會。其實。樊狸現在發現了,桑德萊特並非和謝凌一樣遵守著那份珍貴的義氣,他甚至沒有“義”可言,是見利忘義之徒而已。
不知為何,樊狸心中開始湧起無數針對桑德萊特的恨。他不像葉雨凝、秦子揚、馬喬和袁一菲,甚至都不及心奴,桑德萊特帶給樊狸的印象,就是一個惡徒之輩罷了。
經過了漫長的巴士之旅。樊狸抵達煙城,下車後。他和沙克.格瑞就走到一條胡同里,為了掩人耳目,舞媚焱拿走了他們的槍枝,現在他們除了沙克.格瑞嘴裡的牙籤,就沒有別的東西能夠當成武器的了。
“找到雨凝還需要一點功夫,畢竟這個油頭滑腦的傢伙精通隱藏。”
“這一點我倒是領略過很多次了。”樊狸回答。“但是我們拖不得。每浪費一分鐘,就有人要被桑德萊特殺死,我們在魔都經歷了如此恐怖的襲擊,若不是舞媚焱,我早就死了。”
“鈸角和商阮都是精通刺殺的高手。但是比起舞媚焱,他們還差點火候。”沙克.格瑞自豪地抬頭看了看太陽。“如果想要找到葉雨凝,也不是難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桑德萊特眼線頗多這一點。”
“你想在煙城挑起戰爭?”
“不是戰爭,是戰鬥。”沙克.格瑞瞪了樊狸一眼。“找到葉雨凝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你的女神主動來找我們,這樣我們只需要引起當地警察的注意。”沙克.格瑞說著就朝著大街上走去,樊狸緊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搞什麼,只見沙克.格瑞直徑朝著馬路中間走過去,一輛轎車緊急剎車。
“你個老東西有病啊!”對方探出頭來罵道,沙克.格瑞扭過頭,他發現是個外國人,馬上又增加了勢頭。“別以為你是個老外我就怕你,咱這是中國!”
這是一輛瑪莎拉蒂,雪白的車身,優雅的王冠標誌,車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車旁邊還坐著一位妙齡女子。
“洋鬼子,趕緊閃開!”他再次喊道。
這時,因為沙克.格瑞堵塞了交通要道,很快,瑪莎拉蒂後面就排了一串車子,司機的嚷嚷聲蓋過了刺耳的鳴笛。
沙克.格瑞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只見他大搖大擺走近那輛瑪莎拉蒂,朝著它的前蓋子一拳下去,整輛車都震得發抖,一個拳頭印出現在車蓋子上。
“快走!”沙克.格瑞轉身就跑,樊狸狼狽地跟在他身後,這老傢伙太分裂了,虎頭蛇尾,剛才還一副神氣的樣子呢。
“你怎麼能破壞別人的車子?”樊狸邊跑邊問。
“反正是輛豪車,人家修得起。”沙克.格瑞回答道。“很快這件事就會報出去,會驚動‘蟻巢’,他們就會在煙城增加兵力,到時候葉雨凝明察秋毫,找到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那輛瑪莎拉蒂了,我一直視這種車為自己的女兒。”
“不用可惜,瑪莎看不上這輛車,她那豪車一大把一大把的。”
煙城被譽為“胡同之城”,這座城市是近些年才剛剛興起的城市,沒有旅遊業,沒有繁榮的工業,也許是煙城女警登上報紙之後,這座城市就開始繁榮起來。這三年,她被冠以另外一個名號——“正義之都”,是為了紀念煙城女警和一個覆滅的家族。樊狸後來在葉雨凝的資料里看過,葉雨凝在加入“蟻巢”的時候,一手毀滅了當地最有名氣的家族——竹家,後來加入“蟻巢”後,聯合秦子揚、謝凌和潘明月,毀滅了另外三股勢力,分別為梅、蘭、菊。樊狸奇怪,為何這些黑暗的家族總是用這麼美好的名字來掩蓋自己的罪惡,好在有葉雨凝這樣愛說真話的人,毀滅了很多看上去美好的東西。
在藍帕和賈斯丁眼中,葉雨凝就是一顆定時炸彈,無論再怎麼擁有價值,黑誅總是黑誅,炸彈依舊是炸彈,爆炸是遲早的事情;在布拉德眼中,葉雨凝欲揚先抑,既黑又白,充滿了事物的矛盾性和兩面性,不過布拉德最後還是肯定了她的價值,稱讚她的處事能力;在樊狸眼中,她更像是墨子,愛說真話,真誠,不虛偽,有一套自己理論,敢作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