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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個小時,褚行風竟然驚嘆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他低頭看著眼前十多處都咬得露出骨頭的屍體,心中竟然多了一絲恐懼,他仔細盯著青年的眼睛,因為臉和眼皮都被咬破,只剩下兩顆大眼球。現在,那兩顆白花花的眼球死死盯著自己,好像隨時隨刻都會突然撲過來。
想到這,褚行風嚇得跌倒在地,朝著一邊瘋狂地跑去,還差點撞在胡同口的牆壁上。走出胡同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穿著單薄的女子,他閃躲不及直接撞到女子的身體上,將她撞倒在地。
“大爺,你長不長眼啊!”褚行風不顧女子的埋怨,朝著前方一個勁的跑,身後傳來女子的嬌聲,隨後又是一聲尖叫。
他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沾滿了青年的血液,估計剛才撞到女子,血液沾到了她的衣服上,將她嚇壞了吧。
其實她這麼一聲叫,也把褚行風給嚇壞了,他徹底被拉回現實,剛才那種愉快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微妙的罪惡感。
他殺人了。沒錯,他用自己的拳頭和牙齒殺掉了一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青年,理論上說,他成了罪犯。
他害怕極了,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走到街上,尋求刺激,而且是利用撕咬這麼變態的方式。他不敢打的,一路瘋狂跑到家中,關上房門,一頭扎進衛生間,瞅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直發愣。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褚行風對著雙手自言自語。他打開水龍頭,脫掉上衣,將雙手上的血液沖洗下去,然後是臉上的血液。捧著水洗涮臉上污垢的時候,他感到面門一陣疼痛,上面好像裂了一個口子,血液已經凝固,但是仍然鑽心般疼。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頓時嚇得頭皮發麻,鏡子裡,自己身後竟然站著一個沒有臉皮的人,他的臉上只有血紅的肌肉和兩顆大眼球,而且在不斷地流血。
“媽呀!”褚行風嚇得一拳頭打爆了鏡子,猛的回頭一看,身後沒出現什麼恐怖的東西,只有自己脫掉的衣服。
難道是幻覺?自己做了錯事,心慌意亂,出現了幻覺也是正常的事情。
褚行風這樣安慰著自己,手機突然一陣響,他打開手機,望著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屏幕,直接將手機扔了出去。
就在幾秒前,他竟然從手機屏幕里看到了一張血紅血紅的臉,那張臉沒有臉皮,只有眼球,和剛才看到的東西一模一樣。
周圍再沒了動靜,他戰戰兢兢走到手機前,發現手機外屏撞碎了一塊,隱約看到屏幕上顯示一條簡訊,那是自己的哥哥。
“行風,你是不是又發動人群攻擊秦子揚了?”
他將手機踢到一邊,現在他可沒心情去管秦子揚的事情,現在,他的處境糟透了,他必須逃!
第三章 勝利驕陽
還記得剛剛走出被毀滅的迷城,和珈藍進行全球旅行時,他的大腦里想的只有放鬆。或許迷城給他的壓力太大,看著許許多多被燃燒的青年,他就像一個大病初癒的患者,迫切渴望窗戶外面的空氣。
如今他站在迷城的一角,望著開始接受新生的人們,臉上卻沒了微笑。那時候,他很想知道幽都下埋藏的到底是什麼,可是現在,他卻不想知道魔能在藍帕的手上會變成什麼樣。那些能夠複製人類dna和增強人類體能的魔能原料,以及控制室里那一群很有戰略價值的蠍子都落入了“蟻巢”科學家的手中,它們後來發生的事,誰能保證還會向著秦子揚希望的方向去發展呢。他抬頭看著藍天白雲,微微揚起嘴角,卻感覺自己是在做作,他想笑,可是笑給誰看呢?
兩個月過去了,樊狸好似一蹶不振,他雖然捨不得和珈藍的那份情義,心想即便是珈藍的身份特殊,也不必和她做的太絕,但是他不想牽扯進珈藍所屬的那一堆破事兒里,所以他和珈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最近,新聞上傳來了“efq”復出的消息和有關於“efq”演唱會的消息,倪梓瓊和葉雨凝作為好友當然也參加了演出,據說這場演唱會座無虛席,但是秦子揚卻沒有進行巡演,而是放棄斂財的機會籌備選秀節目。
樊狸看著街邊的秦子揚的海報直發呆。秦子揚果然是秦子揚,走到哪都是滿滿的自信,走到哪,背後都帶著呼聲。而他呢?兩個月以來,他拿著“蟻巢”給的俸祿在迷城和京都之間閒轉,偶爾累了就坐在某個小酒吧里聽著酒吧女歌手的抒情民謠。他一天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路上,火車、班車或是飛機。他似乎愛上了這樣的旅途生活,直到前兩天。他夢到了伏雷得姆,也受到了“蟻巢”的調遣信。
伏雷得姆再次邀請他一起夢回草原,但耳邊卻不再是歌聲,面前也不再是旺盛的花兒,他看到的只有一如既往的綠色世界,單一的綠色世界。伏雷得姆對他說,他要有使命感,曾經的藍帕是一個聰慧的人,他手下的賈斯丁、沙克.格瑞和克拉姆.楊都是聰明人,在他們眼中。雖然葉雨凝給“蟻巢”帶來的短時間效益超於一切,但是他們仍然認為像秦子揚和潘明月這樣的人,價值比雨凝要大,原因就是一個——使命感。於是樊狸便沒有拒絕這次藍帕點名讓他處理的案子,從京都晃晃悠悠來到西城。
西城的機場並不在城裡,而是在距離城市四十分鐘路程的郊外。樊狸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機場走出來,一眼就望見舉著寫著“樊狸”兩字的大牌子的年輕人。他頓時愣在原地,差點把身後一個外國大媽的行李箱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