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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揚直起腰板準備離開,剛一轉過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誰,對方就整個人貼過來,將她推到牆壁上,朝著自己就親過來。她猛地一扭頭,閃過那人帶著酒氣的嘴巴,並且將他一推,他退後兩步,靠在對面的牆壁上,她這才看清那是二十三樂隊的主唱虎頭。
“來來來。”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伸手就要向她的胸摸過來,秦子揚突然一股熱血湧上大腦,照著虎頭的臉就是一巴掌,將他差點抽倒在地。
“你有病啊!”虎頭突然清醒過來,抓著秦子揚的雙肩把她往身後的瓷磚上狠狠一磕。“你一個過氣了的明星裝什麼清高,爺玩你是看得起你!”
秦子揚沒有回答,只是靠在牆壁上咧開嘴瘋狂地笑著,她看出來了,這虎頭是裝醉,被自己拒絕後就翻臉不認人,真是個小丑!
“爺玩過的騷果多了去了,你一個外國臉算什麼東西!”虎頭指著她的腦門痛罵道。“真掃興!”他狠狠戳了戳她的腦門,她只覺得額頭生疼。
“你玩不起。”目送虎頭離開的時候,她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沒料到虎頭竟然聽進去了,轉頭朝著這邊快步走過來,秦子揚剛剛走到門邊上,他狠狠一推,她向後一倒,雙手撐在門框上,差點掉到便池裡去。
“我說你玩不起!”秦子揚也來了勁,剛才那酒喝得急,這段日子裡寢食難安,一直壓抑著心情,沒有機會發泄,酒水正好成了鑰匙,將她那一股滿腔的怒火通通釋放出來。“你就他麼一個走場小歌手,玩個屁風流,你當你什麼,官二代啊!高富帥啊!”
“大爺!”虎頭突然揚起右手對著秦子揚就是一拳頭,拳頭打在她的腮幫子上,她的頭撞在身後的瓷磚上,一時半會迷迷糊糊一陣。可是她並沒有就此示弱,一彎腰的功夫,拎起地上剛剛丟掉的酒瓶,朝著虎頭的腦袋砸過去,打得他捂著腦袋退後兩步,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見鮮紅的血液從他捂著額頭的指縫處流出來,虎頭也不是省油的燈,也是見過血的人,他用家鄉話問候了秦子揚的父母,然後隨手抄起一物,雙腿一蹬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子揚就是一陣劈頭蓋臉地痛打。這時樂隊其他人員和九天聞聲趕過來,拉開了暴躁的虎頭。
“你等著,老子不弄死你誓不為人!”一邊被同伴推走,虎頭還一邊舉著手中的斷成半截的拖布把指著秦子揚。
“怎麼搞得怎麼搞得!”看著虎頭消失在視野之外,九天才轉頭看著眼角、額頭和腮幫子腫脹的秦子揚。
“那傢伙想玩我,我揍他天經地義。”
“他要玩,你就和他玩唄,你們這些小歌手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就是年紀輕輕玩一玩,又不會懷孕什麼的,這回可好了,趕走了樂隊,你自己又不唱搖滾,我們拿什麼抬氣氛!”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們這兒的活我幹不了,我不幹了。”秦子揚丟下這句話,和九天擦肩而過,她彎腰撿起剛剛因為打鬥丟掉的鐵指甲,然後一瘸一拐走下樓梯,二十三樂隊已經離開了,看來九天的賺錢計劃泡湯了。
走出伍拾酒吧,迎面一片閃光燈雨。真沒想到如今的狗仔到處都是,連她這樣三四年都沒有出現在熒幕上的歌手都要照顧。秦子揚用手擋著臉走出酒吧街,身後的狗仔們對著她的背影竊竊私語,不知道剛才二十三樂隊的成員有沒有遭遇這件事。
想到剛才的事情,秦子揚只覺得心裡那股火還沒有消退,剛才就應該多打他幾下,如今自己雖然瘦了不少,但是格鬥技巧還在,對付這麼一個流氓綽綽有餘。
在住宿地的旁邊有一座公園,秦子揚心裡很煩,不想回家,就在人工湖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她抬頭看著天空,東方的地平線上火紅一片,快要亮天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忙了一宿。
大學就開始籌備演唱會,大學畢業後又為“蟻巢”日夜操勞,秦子揚無數次的見過日出,都是不經意地一瞟,然而這一次,她經歷了黎明前的黑暗,看到了劃破天空的第一縷陽光,看到了逐漸沐浴在光明之中的黑暗大地。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曾經錯過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東西,比如朋友,比如親人。
說到親人,秦子揚欲哭無淚。高中畢業的她被送到“蟻巢”進行初步訓練,在進行一系列的評估之後,藍帕決定將秦子揚納入新兵計劃。大學畢業後,秦子揚正式將加入“蟻巢”,為了保護子揚家人的安全,“蟻巢”必須對秦子揚的資料進行更新。當時子揚只是單純的認為,“蟻巢”就像一個繭一樣將她保護起來,可是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名義上已經和父母斷絕了關係,她的名字已經不再出現在家裡的戶口本上了。這麼一說,秦子揚不僅僅失去了和家人見面的機會,而且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個沒家的孩子,所以這次被趕出“蟻巢”後,被藍帕勸說撤離他的計劃後,秦子揚一度陷入絕望。
破曉、黎明、清晨,周圍開始出現了晨練愛好者,他們穿著寬鬆的運動衫和舒適的運動鞋繞著人工湖跑步,經過子揚的時候,匆匆向著她這邊瞟上一眼。
子揚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宿地,卻毫無睡意,她靠在床頭打開手機刷新聞,突然一條熟悉而又陌生的消息閃過眼帘,她好像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秦子揚滑動屏幕,看到自己以前開演唱會時候的照片,旁邊還有一條負面新聞。這條消息是這麼寫的:搖滾歌手秦子揚與二十三樂隊主唱虎頭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