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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自從上次聽到熊貓講的關於退役老兵的故事,樊狸就對咖啡廳有了新的看法。以前,他總覺得咖啡廳是那種有錢人臭顯擺、擺著一副高逼格享受人生的地方,可是現在,他覺得咖啡廳的灰褐色多了幾分靜謐,一提到咖啡廳,就會涉及一段不為人知卻渴望誰來拜訪的故事。
樊狸走出倉庫,朝著眼鏡蛇咖啡廳走去,他很熟悉這個咖啡廳,不是自己曾經去過,而是它就在新月飯店的對面。此刻他心裡沒有葉雨凝和女警之間的複雜關係,也沒有最近焦屍事件和金老闆帶來的困擾,他只懷著一種期待,只想和她聊聊天,享受一下快生活之後的甜蜜和靜謐。
他走進包房,竟然發現這個咖啡廳也是個白髮老頭開的,老頭問他是不是在找人,他點點頭,老頭便指了指其中一個包房。
走進包房,發現那裡坐著一位帶著面具的女子,那面具不是警長之前戴著的那種白底黑線、可以隨時變換的高科技,而僅僅是一面V的面具,上面的小鬍子很可愛。這位女子也沒有穿著警服,而是一身機車女打扮,漆黑鋥亮的夾克和雪白的T恤,還有一條長皮褲,很高冷,很精幹,對別人而言,帶著幾分神秘感,但是對樊狸,卻是熟悉。
樊狸在她面前坐下,她已經給自己點好了咖啡,咖啡還很熱,看來剛上來不久。他端起咖啡嘗了嘗溫度,然後對著她微笑道。
“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葉雨凝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過來,這回聲音沒有經過特殊處理,一聽就是葉雨凝本尊。
“一定要搞得這麼神秘嗎?”樊狸瞅著葉雨凝,她笑了一聲。
“還是習慣用面具來遮擋這個身份。”葉雨凝微笑著摘下面具,將它放在左手邊上。“我的眼線看到你和熊貓走進那家咖啡廳,就知道我的身份一定會敗露。”
“那你還選擇和我見面?”
“難道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葉雨凝翹起二郎腿。“生活不就是追尋神秘,一旦成功,又會有更多神秘的事情等著你,況且紙里包不住火,我是誰,我不是誰,你早晚都要知道。”
“哈,我只是不明白,你拿走紅寶石掛墜有何用處。金老闆已經和我招了一切,是你讓他找人去幽都,但是只有你我清楚,進入幽都的人卻不知道自己想要拿些什麼,而你這個幕後主使,卻肯定我們一定能夠拿得出來,你怎麼就有如此的信心確定我一定能誤入火焰神廟,一定能夠拿走紅寶石掛墜呢?”
“哈哈,這很有意思,也算是一個賭局吧,其實我本人不怎麼喜歡賭,我只是喜歡猜測人的心理,說實話,我在‘蟻巢’不僅僅是個機械製造者,我還是一位心理諮詢家,我有一個稱號,就是‘偽裝大師’。那時候我也很迷茫,很孤單,我不知道誰能幫我打開這一切,直到我發現了你。你比其他盜靈人更加讓我著迷,不是因為你的聽靈之音,而是因為你對盜靈一事的執著。你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會因為某件小事輕易越過自己的界限,所以進入那神廟的人一定是你,解開神廟機關的人也一定是你。當我看到焦屍事件出現在報紙上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哦?你既然知道,就可以拿著掛墜離開,做自己的事情,可是為何又和焦屍整天交火?”
葉雨凝低頭看著咖啡。“有些事情不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我只想完成一個心愿,沒想禍害其他人。我建立女警軍團,原本就是要幫助那些誤入歧途、陷入絕境的女孩兒們,所以讓焦屍在迷城遊走,不是我的目的,有違我的原則。”
“那我懂了,你之所以抓走九哥,沒有選擇殺了他,是想揪出心奴,擒賊擒王?”
葉雨凝點點頭。“果然聰明。”但是緊接著,她苦笑了一陣。
“可是這無意中將我的計劃延期,我真是沒用,總是給人製造麻煩。”
“你想要救出秦子揚的計劃嗎?”
“沒錯,是秦子揚,看來熊貓那臭小子什麼話都和你說了。”葉雨凝的臉上帶著幾分疲倦,她用右手拄著臉,一點都沒有作為警長的神氣,看過警長的威風煞氣,絕不會想到面具背後的她是多麼的惆悵。她精心計劃了那麼久,消耗了多少青春年華,如果她能夠繼續唱歌,可能已經成為大家追捧的對象了。這個時候,樊狸有點佩服葉雨凝,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竟然有著一股與命運抗爭的英雄氣概,她的心,絕不止裝得下她自己。
“現在我們眼下是要徹底消滅心奴,我的人手不夠,所以這次我沒有拒絕你,明知道身份暴露依然找你,就是為了想找你合作。”葉雨凝拿出那枚紅寶石掛墜,像母親看著嬰兒一樣看著它。“你知道心奴的能力是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可以讓人莫名其妙的生氣。”
“有點意思了。心奴這東西可以讓人感到憤怒,是因為那些人長久以來在心底積壓了很多憤怒,這就是浮躁,是快生活和高壓力逼出來的結果。我們從小就接受成敗王寇的教育,從小就擁有了一顆功利心,長大了,每天擠在焦躁的生活之中,做最擁擠的公交和地鐵,和最無禮的老闆打交道,與最沒有道德的網友爭對錯。憤怒是每個人特有的能力,心奴不過是將人們潛意識之中的憤怒全部傾瀉出來,以至於讓人自燃,獲得暫時的強大力量,後果就是整個人都被燒得體無完膚,這股火是從內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