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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蟻巢”的機場,那裡站著二十多人,都是“狩魔950”的精英衛士。
“迷城發生了激烈的戰鬥,但是我們的目標並不是完全消滅敵人,我的確要給塔隆·羅曼羅蕾和那些死去的士兵報仇,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他對著隊員吼道。
潘明月和倪梓瓊不知從哪撿來一些冷凍肉串,借著自燃者產生的烈火,用汽車碎片架起烤台,不一會兒,四周就傳出烤肉的香味。珈藍對烤肉沒有什麼興趣,她抽出腰刀,坐在一堆木屑裡面製作木箭。
樊狸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今天,滾滾硝煙籠罩了迷城,看不見月亮的全貌,只能看到閃亮的圓斑,今天的月亮真的好圓啊。
他們已經逃出迷城,在郊區駐紮下來,周圍依然有時不時出現的自燃者,但是這些自燃者和之前的不同,之前的自燃者目標很明確,就是想要殺死樊狸,所以就會窮追不捨,可是這次,這些自燃者就像殭屍一樣在附近搖搖晃晃,見到生命體才會一擁而上。
玫瑰偷偷告訴樊狸,那位手持加特林的女警綽號“機關槍”,真名叫袁曉小,但是如果你直呼其名,她會非常生氣的。玫瑰是女警大軍中年齡最小的,她禁不住疲憊躺在地上,枕著炸彈呼呼大睡起來。看著這個留著中長發的女孩,樊狸像是看到了蕭曉,她們應該是一個年齡段的人,可惜命運偏偏將她們拉出各自的生活圈,殘忍地放在社會的冰冷角落。想到蕭曉,樊狸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褚江河、蕭曉和蕭雲現在如何,蕭雲是經驗豐富的戰士,應該可以照顧好他們吧。
熊貓和凱弩坐在最邊上,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守夜。袁曉小不愛和人講話,一言不發擦著加特林,潘明月和倪梓瓊一副鎮定地樣子吃著烤串,而汪高飛——倪梓瓊離開的時候竟然還沒把他給忘了,仍然抱著頭,雖然比起之前的哭鬧安靜了不少,但是仍舊雙眼空洞,直勾勾看著前方,四肢不住地顫抖著,是那種剛剛從絕望之中走出來的人,難免會受到精神折磨。樊狸坐在一邊,拒絕了倪梓瓊遞過來的烤串,他本想睡一覺,補充體力,可惜他沒有受過訓練,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無法入睡。他閉著眼睛靠著汽車,回想著和葉雨凝在新月飯店的一些事情,只聽身邊一陣嘈雜,一睜眼,腰間纏著皮鞭的女警坐到身邊。
“我叫魯悅,警長給我起的名字是‘幽蘭’,我和那玩飛刀的女孩是一組,她叫空谷。”
“空谷幽蘭?”
“沒錯。”她點點頭,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這時面前又一陣騷動,兩隻大獒跑到一邊,臥在草叢之中休息。
“我曾經是個馴獸師,是馬戲團里的頭牌,我有一隻老虎,這隻老虎很聰明,我叫它班尼,班尼給馬戲團帶來不少好處,我們都視它為寶貝。”幽蘭一側身,將上身短款警服向上提了提,虎頭紋身出現在樊狸面前。“後來發生了事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天表演到精彩環節,班尼突然發瘋一樣不聽我使喚,它沒有傷害我,卻躍出圍欄,咬死了兩個小孩子。後來班尼就逃走了,再後來,班尼就被警方擊斃,我們的馬戲團也解散了。我因為這個過失,被受害人的父親迫害,將我扔到了女子監獄。”幽蘭抬著頭深呼吸。“後來是雨凝找到了我,她塞了不少錢,偷偷將我救出來,那個時候我沒有家,沒有親人,就一心一意跟著她,後來她送給我兩條鬼獒,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傢伙,鬼獒這品種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所以就算是對它們再好,也很難徹底馴服。”幽蘭朝著鬼獒的方向指了指。
“雨凝手下的每個女警,都是她救下來的嗎?”
“也不全是,機關槍是她從精神病院裡放出來的;空谷是個北漂的夜店女,她受盡折磨選擇自殺,雨凝說服了她;玫瑰是知名大學的高材生,因為不甘於被導師竊走勞動成果,就炸掉導師家的不少收藏品,被導師起訴,進了監獄,雨凝便花錢保釋她出來;白雪,綽號‘魔鬼’,是你唯一一個沒有見過的女警,她是個落馬貪官的女兒,父親蹲了監獄,她的生活跌落到了谷底,是雨凝給了她一線希望,魔鬼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就是心狠了點。”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樊狸沒有回答,倒是一邊的倪梓瓊發聲了,樊狸側過臉,發現潘明月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倪梓瓊不知何時坐在幽蘭的另一邊。
“你這麼聰明,有方法弄死心奴嗎?”樊狸想到迷城還有一群隨時都會殺人的自燃者以及他們的罪惡頭領,雖然幽蘭提起的往事讓他感到一陣放鬆,但是倪梓瓊的到來卻無意中帶來了幾分緊張。
“它是存在於人們內心的心魔,是久積浮躁產生的結果,我不是和你說過,他和火焰的克星是水嗎?”
“你到這個時候還要賣關子,迷城馬上就要被大火吞噬了,我們如果再找不到解決方法,我們的朋友會死,迷城的居民也會死,到時候我們都是罪人!”
倪梓瓊沒有立刻回答,她靠在車子上,抬頭看著模糊的天空。
“放心吧,迷城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蟻巢’的人馬上就會來,到時候他們會牽制住心奴,我們只需要見機行事。”本以為睡著了的潘明月突然發聲,她扭了扭脖子,這時迷城那邊傳來一聲巨響,遠遠看去,一座樓房慢慢消失在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