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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是你們殺的,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樊狸對著扈朋玥吼道,也顧不得自己還是個俘虜。
“我哪知道,我又沒數!”聽到殺人這事,扈朋玥氣急敗壞地朝著方向盤上一敲。
“是雨凝逼你們殺的?還是她騙了你們。”樊狸又問道。
“我說你有完沒完,別在我耳邊嘰嘰歪歪,我不殺你是因為雨凝下了死命令,要不然我早就一槍把你崩了!”扈朋玥扭過頭對著他大吼道。“成功是需要代價的,我們都欠葉雨凝一條命,大家都該還了!”
“幽蘭戰死了。”
“什麼?”
“我說幽蘭戰死了,被那些心奴的嘍囉殺死的!這你也不關心嗎?”
聽到戰友的死訊,扈朋玥沉默下來,她又一次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盤,這時他們走出隧道,來到一座宏偉的建築面前。
看著被撕裂的鋼鐵大門和周邊死去的衛兵,直覺告訴樊狸,這就是囚禁秦子揚的監獄。這座監獄同樣也是建立在山體之中,只是門外是懸崖,大型機車若不是長了翅膀,是很難直接開進來的。樊狸透過大門瞅見裡面散落著一些試管和被砸毀的實驗台,然後就看到了呆坐在裡面的舞媚焱和謝凌。看到樊狸的到來,謝凌和舞媚焱都站起身朝著這邊走過來。
“這大門……是你撕開的?”樊狸抬頭看了看毀掉的大門,然後又看向謝凌,她點點頭,沒說什麼,他又瞟向舞媚焱,她渾身沾滿了血液,手握兩把短刀,刀刃完全被血液染紅。
“那……葉雨凝呢?秦子揚呢?”見兩人不說話,樊狸又問道。
“她走了,不見了。”謝凌和舞媚焱都沒有回答,這聲音是從監獄裡面傳出來的。
“你進來吧。”葉雨凝的聲音繼續傳來。
樊狸看了看謝凌和舞媚焱,舞媚焱點了點頭,拍了拍樊狸的肩膀。
“也只有你能安慰她了。”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聽到舞媚焱低聲說道。
走進監獄,樊狸發現這裡並不是一個具有實際意義上的監獄,而是一間巨型實驗室,周圍躺著不少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他們的身上都插著玻璃碎片,已經斷氣。樊狸繼續向前走,經過破碎的實驗台、離心機、色譜儀等等儀器後,終於在一間密室裡面見到了葉雨凝。
她穿著女警制服,帽子不知去向,此時正坐在一張床上瞪著眼睛看著自己,這時外面傳來騷動,他聽到熊貓和珈藍的聲音。
“別進去了,讓他們單獨談談吧。”他又聽到了舞媚焱的聲音。
“你覺得……我很失敗嗎?”葉雨凝凝視著雙手,她的手裡握著一個日記本,日記本的封皮貼著EFQ和葉雨凝的照片。
“你擊潰了‘蟻巢’的防線,史無前例,怎麼可能是失敗。”樊狸拉過來一把轉椅坐在上面。
“我不怕失敗,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失敗就和我形影不離。二十年……我用二十年的時間去打破失敗給我帶來的陰影,然而……然而就在我獲得新生的時候,這樣的挫折又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半小時前,我們如願以償的……殺……擊潰了‘蟻巢’的防線,來到監獄,卻發現秦子揚不見了,那些科研人員正在研究從子揚身上提取的血液,我……我……”
“你一生氣就將他們全部送進了地獄?”
葉雨凝點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樊狸。
“你說……我像個傻瓜嗎?二十年前被各種人玩弄,經過這段時間的考驗,我以為我已經很堅強了,很聰明,很強大了,可是直到如今,我仍然被這些惡人玩弄,殺戮已經不能滿足我的內心,我真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做。”葉雨凝從上衣兜取出車鑰匙一樣的小部件,接著說:“我在‘蟻巢’下埋藏了足以將這座山峰毀滅的炸藥,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替這個世界毀滅這個打著拯救的旗號去實施迫害的組織?”
樊狸看到葉雨凝的淚水,她的臉上沒有淚痕,只有這兩束清泉從她的臉頰划過,沖開周邊的泥沙流到手中的日記本上。樊狸將視線從她的臉頰移到她手中的開關上,這才明白了倪梓瓊和潘明月所說的“葉雨凝的瘋狂之舉”。她的確是個瘋狂的人,可是在樊狸眼中,她也是一個絕望的人,他認識那個充滿希望的葉雨凝,她總是唱著略帶著悲傷卻又能喚起希望的民謠,可是如今,她的救命稻草不見了,她的希望淪為泡影。
“我覺得……你不該代所有人去背負如此重擔,我不想看到你和秦子揚一樣到了不堪負重的那一天,秦子揚走了,並不代表你也就完了,你這麼漂亮,這麼聰明,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何必執迷於一個秦子揚。她的確給你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光明,而且不止給你帶來了光明,還給許許多多的迷途兒帶來了光明,可是你仔細想想,如果秦子揚站在這兒,她真的會希望你按下開關,炸死‘蟻巢’之中的所有戰士嗎?”
“我不知道……”葉雨凝一扭頭看著一邊。
“你知道就在五個小時前,幽蘭死了。她為了保護玫瑰而死,臨死的時候,她說她欠你的,但是她又希望玫瑰她們好好活著。我懂你,你把秦子揚當成自己的家人,就像玫瑰和幽蘭把對方當成家人一樣。假設如果我是你的家人,我會同意你發泄心中的怒火,但是卻不是以如此滅絕人性的方式去發泄,因為只要你按下開關,無數人就會死,你的靈魂就會墮入無邊的黑暗,再也無法見到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