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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天在穀倉看到那一幕,也許我真會傻乎乎地相信她,但現在......我冷冷地看著她投入地演戲,沒推開她,我暫時不想發作,倒要看看她擺出這副面孔來騙我是想幹什麼。
白卓在我懷裡哭得像是傷心無比,抽泣著說:"我對塔子說......對塔子說,只要他保證不傷害你,我就不再理你了,專陪他說話。我忍著他一身臭氣,給他講人生理想,想讓他高尚點兒。我跟他說,要是他真愛我的話,就應該讓我得到幸福,而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幸福,我求他體諒一下我對你的感情。但他那種粗人什麼都聽不懂,氣得一個勁兒地大叫,說要殺了你好絕了我的念頭!我沒辦法了,後來只好天天好言好語地求他別對你動粗,天天看著他,怕他來找你麻煩。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被子裡不敢出聲地哭......但我最不能忍受的,還不是塔子那個渾人,而是你,是你!我為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可你一點兒也不體諒人家,每次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似的。我傷心得要死了,你卻把我當成壞女人!你怎麼忍心呢?你對得起我這一片心嗎?"
她又哭了好一會兒,見我沒反應,又接著說:"昨天......昨天我聽說要大返城了,高興瘋了,終於可以逃開那個傻子,終於可以回家了,和你一塊兒回家!我心裡早把自己當成你的人了,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要一輩子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但......但那個塔子聽說了又來找我,還放下狠話,說我要是和你一起走的話,他就把咱倆都殺了,他寧可去蹲大牢也不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嚇死了!你不要我了,我早就想死了,讓他來殺我好了,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傷害你,要是你受一點兒傷,我比自己死了還要難過!我害怕,我害怕......"白卓哭得不成樣子。
我越聽心裡越發冷,她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演戲,這麼惡毒地欺騙我?她為了性慾可以拋棄我,但看來還沒傻到為了性慾拋棄回城!一定是塔子以死要脅,不許她回城,她沒有辦法了,只好又來利用我算計塔子!我心裡盤算怎麼揭穿她的假面具,該不該把那天自己在穀倉里看到的事說出來--但突然,我心裡生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來,簡直禁不住要笑出聲來,我真是天才!
我說:"原來是這麼回事,真對不起,以前錯怪你了。常常看見你和塔子在穀倉那邊,原來是去談'人生理想'的!"
白卓的臉驀地煞白,全身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眼睛迅速躲開我的目光。
我笑吟吟地盯著她,體會到某種異樣的快感。我讓她約塔子今天晚上去穀倉談人生理想,但她不用真去。她的任務是約會時間過一會兒後去找大祭司,對大祭司說塔子天黑時鬼鬼崇崇地跑到穀倉里去了。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白卓迅速抬頭看了我一眼,流露出不信任的目光。我笑一笑,向她保證:"整治這種粗人我還有辦法!"
傍晚的時候,我在村口的林子裡堵住了正要回村的水妖,把她騙到穀倉里。我脫光她的衣服時,她攬著我的脖子,古怪地看著我,好像知道我要幹什麼。這種想法讓我害怕,但我還是哄她睡著了。接下來,我躲在穀倉外的暗處等候。
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塔子拎著燈,黑熊一樣的身體晃晃悠悠地走來了。等他進穀倉後,我細心傾聽,果然裡面傳來嚎叫聲。粗人就是粗人!他在燈光下明明能看到裡面的裸女不是白卓,但一時性起,根本就不會去問為什麼這裡會憑空多出一個裸女,只記得去發泄。這人的大腦完全受陰莖支配!
這時,遠處的燈光亮起,是大祭司帶人來了。我悄悄地退到遠一點兒的林子裡,心想,白卓那邊成功了,她騙我時那麼會演戲,騙村里人當然更沒問題!
大祭司帶著兩個小伙子,一進去就發出一聲怒嚎。我聽見穀倉里傳來驚天動地的慘叫,一個小伙子跑了出去,才一會兒的工夫,三四十人趕過來。我看見渾身是血的塔子被人像豬一樣拖了出來,口裡發出真正的哀嚎。大祭司拉著已經穿上衣服的水妖最後走出穀倉。
私刑就在林間的小空地上舉行,我一直躲在密林深處觀望。
所有人都在高聲怒罵塔子,塔子想說水妖的孩子不是他的種兒,可他笨頭笨腦說不明白,又挨了一頓毒打。村長讓水妖出來指證。水妖的臉藏在頭髮里,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些男人在幹什麼。突然,水妖抬起頭了,猛地向我藏身這邊望過來,我被一陣恐懼窒息,逃跑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時,突然身邊傳來一聲低喝:"快跑!"
我嚇得要昏過去,仔細一瞧,才在黑暗中辨別出那是楊向紅的身影。
楊向紅正要來拉我,卻發現村里人並沒有順著水妖盯的方向看。他們本來也沒指望水妖真能說出什麼來。於是楊向紅也不再跑了,蹲在我身邊,興沖沖地看起來,嘴裡低聲說:"你小子這招兒可真夠絕的,一石二鳥,我都想不出來,真服了你了!"
原來他一直跟著我,什麼都看到了!我厭惡地往旁邊讓了讓。
"別裝了,還假純潔呢,你小子可比我損多了!"楊向紅嘲弄地說。
我不去理他,向空地望去。
水妖早已不再盯著我這兒看了,她轉過身去,奇怪地看著大家在忙什麼。
大家正忙著在塔子身周堆起一大圈柴火,幾個平時和塔子一同玩大的村里小伙子開始向柴火上澆油。塔子突然發出像馬嘶般的長聲嚎叫!拿火把的小伙子笑嘻嘻地丟下火把,火苗騰地一下燃起來,塔子的身體迅速被包圍在大火之中,他的嚎叫聲像臨終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