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可憐麼……我覺得,我比他有過之無不及啊……”說著,我便緩緩的閉上了嘴巴,想起了唯一的一件,我認為能夠找到親生父母的物件,打火機。
想必莫言或許對這些東西能夠有所了解,於是我就十分坦然的拿出了打火機,讓莫言看上了一眼“這個東西……你有什麼見解?”
由於她正在開車,聞聲後只是側頭瞅了那麼一眼“嗯,應該是個老物件吧,起碼也是晚清左右的,你從哪弄來的……”
我搖著頭說道“一個老人的手裡!”說話間,我並不太想繼續提起奶奶的事情,於是又將這個神秘莫測的物件,揣回了它本該去的地方。
“老人……呵呵!”莫言不再追問,簡單的笑了笑。
短暫的時光,似乎一晃而過,沒有過多的停留……
順著盤山公路,我們最終還是在十二點之前,趕到了蜘蛛所說的墓園“靜生”
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墓園的名字時,不免有些困惑和好奇“靜生……難道是安靜的度過一生?”
也許是聽到了我小聲的嘀咕,走在前面的莫言,聳了聳肩膀,回應道“沒有那麼簡單……據說是古代一個姓靜的大戶人家當時居住在這裡,為了慶祝夫人喜得貴子,所以將這個地方取名為,靜生……”
【三人葬禮丶各奔東西】(3)
“這樣啊……那豈不是跟我的冬生差不太多……”我不削一顧的說道。雖然表面上有些不太認同,不過對於莫言的知識淵博,我還是由衷的感到敬佩,但這種敬佩只能深藏在心底,不可外漏……
沿著一條羊腸小路,我們二人終於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找到了蜘蛛母親所安葬的“靜悟園”
遠遠的,就能清楚的看到蜘蛛那孤零零的身影,落寞的站在一片空蕩蕩的墓園中,凸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墓園中禁止大聲喧譁,我銘記莫言提醒過的話,並沒有向往常一樣大聲的呼喚蜘蛛,而是“入鄉隨俗”的踱步走去。
來到蜘蛛的身邊,他似乎早已發現了我們,突然抬起頭淡淡一笑“你們來拉!”
這一瞬間,我幾乎看到了一個男孩在短短的幾天時間,成長為了一個男人。成熟穩重這些不該用到十五歲少年身上的詞彙,就像一塊塊漂浮的木板,浮現出腦海中。
“嗯,你還好吧!”我與莫言同時的問候道,然後按照國際慣例,對他的母親進行了祭拜……
之後,莫言藉機找了個藉口,率先離開了墓園,畢竟她與蜘蛛只是幾面之緣而已,並無太多的交情。而我相比之下,還算好些,於是“心理輔導”的這個艱巨任務就落在的我的身上……
由於之前我很與人溝通,一開始便陷入了困境,不知從如何說起……
就在我急的直冒冷汗的時候,蜘蛛卻出乎我意料的率先開口說道“現在,我也和你一樣了,無牽無掛了!”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想要儘量的表現出輕鬆的樣子,但他暗淡的雙眸中卻隱藏著難以掩飾傷感與淒涼……
“你能這樣想,我也不用在繼續擔心了!”我儘量裝出欣慰的樣子,配合著他,但無論如何,我都感覺自己的笑,太僵太假……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怎麼辦?”我繼續的問道,試著轉移話題。
“回趟老家,收拾一下母親的東西……”說著,蜘蛛漸漸陷入了沉默,回過頭去又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墓碑上母親的相片。
【三人葬禮丶各奔東西】(4)
就這樣,短暫的重逢在這淒涼孤寂的墓園中迎來了它最終的散場……
我試著多次提議想要送一送蜘蛛,畢竟他這一去一回,不知要用多久的時間,就當是為他送行了……
可他卻一如既往的倔強,始終都不願意……
簡單的道了聲別,外加一個用力擁抱,我便獨自一人離開了墓園,回到了車上。
或許是等著太久,莫言已經靠在座椅上熟睡過去,一夜的未眠,讓她筋疲力盡了。
打開車門,坐上車,關上車門,一連串的動作,我都極力的想要做到一聲不響,但寧朝陽送給我們的破車,實在不爭氣,關門的時候還是發出了類似鴨子一樣的沙啞慘叫。
莫言自然而然的驚醒了過來,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說道“怎麼……完事了嗎?”
我十分歉疚的點了點頭“要不……你在睡會吧!”
“不用了,回去再說吧!”說話間,她懶懶的伸了個腰,又一次的發動起車子。
即將起步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道“蜘蛛呢……他不走嗎?”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旁“不用等他了,他想自己在母親多呆一會!”
“哦!”莫言深表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駕駛著車子,開往來時的那條盤山公路……
返程的路上,我們二人都是一言未發,聽著悅耳輕快的爵士樂,腦中的思緒隨之跳動個不停,有悲有喜,有感動有氣憤,有驚險也有慶幸,離開那個陪伴我十八年之久的小山村才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簡直就像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