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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竟然是我的臥室,這是我們家。我怎麼會在家裡?我不是在送盒飯嗎?
我狐疑地看了眼時鐘,剛好早上八點,是我正常起床的時間。可是我明明是在送飯啊,我還遇到了一個非常詭異的場景。
“老,老頭,我怎麼回家的?”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回家的?我打麻將回來你就睡著了。不過啊,九兒,老頭可真沒白疼你啊,還知道給我帶紅燒肉和魚香肉絲回來,好吃!”
老頭心滿意足地吧唧了一下嘴,又道,“今天晚上看看有沒有剩下鹵豬蹄,給我帶一隻回來。”
“……”
我頓時無言以對,連忙跳下床衝到了堂屋,瞧著桌上那兩個空空如也的餐盒,我驚得眼球都要掉下來了。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是把飯送給了紅樓裡面的人啊?
我有種無法言喻的惶恐,想起那個叫秦風的男子給了我兩百塊錢,我連忙從兜里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兩百塊冥幣,我頓時又忍不住嚎了一聲。
“啊……”
“臭丫頭,嚎什麼呢?大清早的。”老頭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瞪了我一眼。
我一個箭步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急的有些語無倫次,“老頭,我撞鬼了,我撞鬼了,我昨天晚上撞鬼了。”
“荒謬!”老頭拍開了我的手,挑眉斜睨著我,“你是九月初九九時出生的女娃,這天底下有什麼鬼敢打你的主意?”
“我真的撞鬼了,你看這個,這是我昨天晚上送盒飯收的錢,怎麼成這樣了?”我把冥幣遞給了老頭,急於要說服他,“我那生辰八字是不是假的啊?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啊?”
老頭拿起冥幣睨了一眼,揉成一團又扔給了我,還不屑地哼了哼,“純屬是惡作劇!”
“……老頭啊,是真的,你相信我。你平日裡裝神弄鬼的騙吃騙喝我也不說啥了,可現在我撞鬼了啊,你得給我驅驅鬼。”
“九兒,你是做噩夢了吧?快去做飯,我餓了!”
老頭擺擺手,仿佛不大想跟我多說什麼。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訕訕地走向了廚房。
噩夢?
有這麼逼真的噩夢麼?
我心不在焉地弄了兩碗素麵端去了堂屋,老頭不在,估計又在他的冥室里。我喊了兩聲他沒應,就尋了過去。
老頭是個閒散的道士,雖然功夫不咋地,但是在西平區這一帶也是遠近聞名的。平日裡做白事什麼的,總是少不了他。
這冥室其實也就是一間閒置的空房布置的,我沒事的時候也會跟他一起打坐。
我來到冥室的時候,門是虛掩的。剛想要推門進去時,卻聽到裡面一陣小聲的嘀嘀咕咕的呢喃。
“塵歸塵,土歸土,請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
我偷偷推開一點門縫,偷瞄著裡面的老頭,發現他手裡捧著一塊血玉在喃喃自語。他的樣子很虔誠,這一刻的他看起來特別的仙風道骨。
我愣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許久,他轉過頭來瞧見了我,好像也並不意外,沖我招了招手。
“九兒,過來!”
“什麼事啊老頭?”我一個箭步就跳到了他的面前,又被他給了一個腦瓜崩。
“老這麼蹦蹦跳跳的,像個女孩子嗎?”
“你老人家從小也沒把我當女孩子養啊。”我扯了扯衣服,訕笑著。
我之所以變得跟個女屌絲似得,還不是因為他。他從小教我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長大了要保護他,所以我從小就跟男孩似得。
他揉了揉我短髮輕嘆了一聲,把那血玉小心翼翼地掛在了我脖子上。
這血玉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看起來栩栩如生的。玉通體發紅,沒有一絲雜質,這應該是一塊好玉,我能感覺到玉的質地非常溫潤。
“這塊玉叫玲瓏血鳳,要悉心保護好知道嗎?”
“老頭,為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這本來就是你的,我給你保管了十八年,也應該物歸原主了,唉,時間過得真快啊。”他說話的時候沒像平時那樣喜歡擠兌我,擰著眉,沉著臉,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不安地看著他的臉,緊張地問了句,“老頭,你是不是想趕我走?”
第4章:到底誰在騙我
老頭又走了,亦如他往年一樣,在七月的第三天就離開了。我沒有問他去哪裡,因為他每次都會回答是去跟道友切磋。
其實他那點裝神弄鬼的本事,還真的沒有電視裡演的好看,不過我捨不得打擊他,他一輩子也就這點本事了。
不知道為何,這次他離開,我心裡頭老有種忐忑不安的惶恐,大概是因為我做的那個噩夢。
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相信那是夢。
來到飯店的時候,張叔和大廚老李他們剛把晚餐端在桌上,他熱情地朝我擺了擺手,“九兒,來了啊,快快坐過來。”
“張叔,昨天下班的時候,你有沒有讓我送一份盒飯?”我坐過去後,糾結地瞄了眼他。
“有啊,怎麼了?”
“什,什麼?你是真的有讓我去送餐?是不是西平路22號?”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心頭有種無法言喻的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