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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的?”
秦風愕然地看我一眼,卻沒有否認。
我的心頓時像利劍穿過似得,疼得無以復加,一股濃濃的血腥上涌,我連忙飛身衝出了魔宮,一口鮮血噴在了之前放置聖血草的鼎上。
我竟沒有猜錯,我真的是凌梟的肋骨重塑的,我真的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這個傻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傻?
我靠著鼎坐倒在地,喉間的血一個勁地往上涌。心裡那股悲憤如潮水般襲來,把我打得痛不欲生。
我想哭,可眼睛卻乾澀得難受。想嘶喊,可喉嚨仿佛被誰捏著一樣,發不出來一點點的聲音。
“九公主,你是吾皇心頭最愛最疼的女人,他為你做的這些是甘之如飴的,你就別難過了。”
秦風淡漠嘶啞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顫巍巍地站起身轉頭怒視著他,忽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拼命晃動。
“你這混蛋,你是他的大將軍,你為何不阻止?就算要復活我,難道不可以等到他壽終正寢的時候嗎?”
我的聲音像是在尖叫一樣,在這沒有聲音的空間裡顯得無比驚悚。我很氣,很怒,很難過。
“吾皇決定的事情,沒有誰可以阻止。”
“他……”
秦風一語中的,令我無言以對。那個把三界都不放在眼裡的男人,他決定的事情有誰可以改變?
所以,“復活我”這種聽起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凌梟卻瘋了似得想要孤注一擲。
我冷冷瞥了秦風一眼,重嘆了一聲,“告訴我,他下定決心復活我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那麼對自己那麼狠?”
我已經不敢去探究凌梟的意識了,看到他面目全非地躺在那裡而我完全無能為力時,我恨不能殺了自己。
“九公主,這……”
“你要不想我用手段,就別搪塞我!”
我翻掌召出了引魂的靈氣,秦風並不懂這個,但聽得出我說話的語氣。於是輕嘆一聲,望著墨黑的蒼穹回憶起了三百年前的事情,那是個不堪回首的歷史……
西蜀,皇宮!
在我被打得灰飛煙滅的第二天,天空依然還飄著血雨,空氣中蔓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涼,令人心碎。
老君和七曜相師在觀星台上坐了一晚上,給凌梟排出了無數命盤,都顯示是血光之數。也就是說,他命中還有一劫滅頂之災,應該是與我復活的事情有關。
兩人商議許久,卻也都找不到化解的辦法,這是命數,冥冥中因為眾多因果關係而結下的,無法改。
早間十分,老君把收集到的我眉心的火種和三滴眉間血封印在一顆玉石里,找到了依然沉浸在悲痛里的凌梟。
“這是玄兒的火種和三滴眉間血,你要好好收藏著。但復活她之事不要輕舉妄動,須得三思而後行。”
他把玉石給他後就離開了,跟一陣風似得。
凌梟捧著玉石在血雨中站了好久,一身被雨淋得血淋淋的。直到七曜相師過去的時候,才把他勸進寢宮。
“吾皇,請節哀!九公主既然承擔了所有的錯,是想讓你和小公主好好活下來,切莫胡思亂想啊。”
“朕有分寸!”
此後日子裡,凌梟一邊獨自撫養著塵兒,一邊在做復活我的準備。他是打算在塵兒長大成人後就著手復活我,跟我雙宿雙飛。
他一直騙塵兒說我回天庭了,不可以隨時都下來凡間。塵兒還小,就信以為真了,再加上溫溫一直在陪著她成長,她就慢慢不那麼惦記我了。
在凌梟安分的這段時間,異大陸非常平靜。三國難得地成為了友邦,不再征戰。按理說,這應該是百姓們最嚮往的日子了。
但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大家什麼都提防到了,卻沒有提防到凌梟分裂的惡靈。他竟與靈巫合謀,在於異大陸上到處興風作浪,一直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可更糟糕的是,溟襲在我死後無力於朝政,終日酗酒買醉,竟一著不慎被惡靈蠱惑,與他成為了同盟,在他的煽動下準備吞掉西蜀和東洛。
於是一場血雨腥風又開始了,甚至比之前每一個時段都可怕。因為有了靈巫和惡靈的相助,溟襲勢如破竹,很快攻占了東洛,唯有西蜀一直攻不下。
異大陸硝煙四起,凌梟的魂禁之術也發揮了作用。所有戰死的、老死的以及枉死的人,均無法輪迴。他們的魂魄都被鎖在祭祀台的聚陰陣里,成為復活我的籌碼。
因此,異大陸上冤鬼橫行,變得非常陰森恐怖,是仙界最為忌憚的地方。
而這一切的平衡因為有凌梟存在而得到牽制,並未愈演愈烈。溟襲久攻不下西蜀,也正準備放棄這事。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塵兒五歲生日的那天……
小公主的生日自然是皇宮裡最喜慶的事情,凌梟準備大擺筵席,好陪塵兒好好過她五歲的生辰。
塵兒自己也開心到不行,乖乖地在寢宮等待凌梟下朝回來陪她。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溫溫見她熟睡著,就準備去青蓮那邊要一個繡花的花樣。
因為兩邊距離很近,她就沒有跟宮女們打招呼留意塵兒。
塵兒本是睡得很香,卻忽然像是被噩夢驚到一樣醒了過來。緊接著就爬下床,一邊哭一邊喊地跑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