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這絕不是偶然。

　　  他表現的太普通了，可是我忘了，這樣一個人，在特殊的環境下，能做出任何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在科考船上有我和美方的人員，在潛艇上，有雷繆斯。老宋不可能有任何作為，他要做地就是默默的隱藏自己。

　　  可是當我離開異海之後，已經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剩下的約書亞和兩個女人，還有幾個蘇聯士兵，在性格的堅定，和決斷的速度，都及不上老宋。

　　  我想起老宋從前參與羅布泊實驗的經歷——所有人都死亡、或者是失蹤，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回來。不用我再設想了，留在異海的懷表只剩下了一塊，在簡博士身上。簡博士說過，他們不願意回到地球。可是現在老宋已經回來了，他會對其他人做些什麼。我越想越心驚膽寒。

　　  更加讓我恐懼的是，老宋的立場，他是一個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人。現在他能夠加入到美方的勢力，混入到檢查人員中。他就是衝著我來的。

　　  老宋是不是已經和美方達成了某些協議。如果這一切已經發生，他會向美方吐露多少秘密。

　　  我無法在暗處窺視美方的檢測人員。他們一定有近距離發現我的辦法，所以每天在他們檢查的時候，我就必須躲在最安全，偏僻的角落。

　　  我思考了很久，在休息的時候找到老周。對老周說道：“我們不能這麼下去。他們遲早會找到我。”

　　  “你有辦法離開這裡了?”老周問道。

　　  “我只能試一試。”我說道：“你有沒有辦法，在明天他們檢查的時候，讓那個東亞人單獨離開他們。”

　　  “我想我不能。”老周說道：“檢查人員都是一起行動的。”

　　  “那你就對那個人說，我想見他。”我說道。

　　  “你瘋了，這不是主動把你送上門去。”

　　  “不會，”我說道。

　　  老宋是個很敏感的人，他誰都不會相信。對他來說，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他和走到共濟會一方，也是有他的理由。我必須要賭一賭，老宋想要的事情是什麼。

　　  我等著老周的安排。這是他的責任。

　　  幾天之後，美方的檢察人員不出意料的沒有找到違禁品。

　　  表面上，輿論對他們非常不利。下一步，他們就要徹底地核查人員了。

　　  老周把我和老宋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休息室。當著其他檢查人員的面。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管理人員。檢察人員當然認不出我，在他們看來，中國人的面孔都大同小異。

　　  老宋在休息室喝茶的座位，離著其他檢查人員很遠，他並不合群。

　　  當他心事重重的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我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手端著茶杯在微微抖動，他沒想到我會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我和老宋相互對視，我看的出老宋眼神中的慌亂。我很想質問他，到底在異海做了些什麼，雖然這個結果我已經能夠想到，可是我仍然想問。

　　  我壓抑了內心的衝動，冷靜的對老宋說道：“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想問你，是怎麼被他們找到的。我現在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回到祖國。”

　　  “那好。”老宋也爽快地說道：“我也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告訴上級，我已經回來了。”

　　  “他們安排你來找我，如果找不到，你怎麼向他們交代?”

　　  “我和你一起跑。”老宋這句話一說。我內心忍不住偷笑一下，我沒料錯，老宋已經厭煩了受人控制的生活。他現在的處境，也只是他做出的權益選擇。

　　  “你有辦法，讓我們都逃離美方的控制?”我知道老宋這個人絕對不可信，可是現在我沒有別的選擇。他沒有在這個當頭把我身份揭穿。證明他是真的想逃跑。

　　  “從明天開始。”老宋說道：“共濟會的核心人員會以調查員的身份登上金川號。你逃不過他們的搜索。”

　　  “是不是曾經進入過異海的那批人?”

　　  老宋點點頭。

　　  我沉默一會。

　　  老宋說道：“你還記得米勒在潛艇上是怎麼使用懷表的嗎?”

　　  我猛然醒悟，老宋比我更了解懷表，他會使用。老宋端起他的茶杯，對我說道：“找個黃金飾物，應該對你不難吧。”

　　  “米勒沒有告訴我該怎麼使用。”我說道：“我無法控制懷表在高緯度的方向。”

　　  “你是在故意裝糊塗嗎?”老宋說道：“我可以用我手上的那一塊指導你的方向。單個人的質量很小，懷表可以把位移的距離拉長。”

　　  “你既然會使用，為什麼不利用它脫離美方的控制。”

　　  老宋慢慢站起來，輕聲說道：“我手上那塊懷表，要交給國家。這樣，我誰也不欠了。我只希望，你們都放過我。”

　　  老宋這句話，說的我莫名其妙，但是我時間再詢問。

　　  “凌晨四點。”老宋走開了，“用拇指頂在懷表的底部，然後把首飾放在懷表的上部。”

　　  我記住了時間和方法。

　　  檢察人員都下船之後，我馬上找到老周。老周正在一籌莫展，我說道：“我今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