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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杜魯克。”法勒說。

    “你舅舅。他自己沒小孩,所以你說他把錢留給誰呢?”

    “路易舅舅那種日子是人過的嗎?跛腳沒法動,單靠止痛藥撐著……”

    “所以你是幫了他個忙,”凱勒說,“科羅拉多的女人以前住的地方跟你隔兩戶人家。天曉得她做了什麼列上你的名單去。也許是甩了你或者侮辱你,也搞不好是她的狗狗在你家草坪上大便。不過這樣那樣有什麼差別?重點是你利用我。搞得我跑遍全國宰人去。”

    “你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對,”凱勒說,“我搞不懂的就是這一點。我不知道你怎麼曉得白原鎮的某某號碼可以打,可你打了,還唬得我往衣領別朵花兒搭火車。耍這伎倆幹嗎?為什麼不付了錢簽約?”

    “我付不起。”

    凱勒點點頭。“我也想到這可能。竊取服務,眼下就這情況。你耍著我為蠅頭小利團團轉。”  

    “聽我說,”法勒道,“我想道歉。”

    “是嗎?”

    “是的,真心誠意。頭一回——解決那個雜種拉姆斯蓋特——呃,也只有這個辦法我才能甘心。另外兩回我是有辦法付你恰當金額沒錯,可當時我們已經建立了關係。你是因為——你知道——愛國心驅使才做的,感覺上那樣比較安全也簡單。”

    “安全。”

    “而且簡單。”

    “而且便宜,”凱勒說。“當時啦,不過搞到後來你人在哪裡?”

    “什麼意思?”

    “呃,”凱勒道,“你說現在會怎樣?”

    “你不會殺我的。”

    “怎麼這麼有把握?”  

    “要不你應該已經殺了我,”法勒說,“我們不會還在這兒講話。你要什麼,而且我想我知道答案。”

    “我想要從沒吸過大麻那男人,”凱勒說,“拍拍我的背。”

    “錢,”法勒說,“你要你的應得之份——如果我沒假扮身份的話應該付給你的錢。就這樣,對吧?”

    “很接近。”

    “接近?”

    “我要的是,”凱勒說,“那個再加一點點。如果我是國稅局,我會把差價稱做罰金加利息。”

    “多少?”

    凱勒說了個數字,大到法勒眨起眼。他說感覺好高,於是他們便講起價來,搞到凱勒眼看自己把價碼降到三分之一。

    “這筆錢我籌得出大半,”法勒告訴他。“沒辦法馬上。我得賣些股票。這個周末,或者最晚下禮拜一二,就可以拿到現金。”  

    “很好。”凱勒說。

    “而且我還有份工作給你。”

    “還有?”

    “科羅拉多那個女人,”法勒說,“你搞不懂我跟她有何過節。是有摩擦,她講過的一句話,不過重點不在這裡。我想了辦法讓自己名列某人政府保險的第二受益人。解釋起來很複雜,不過應該挺好用。”

    “夠滑頭,”凱勒說,一邊起身。“跟你說吧,法勒,錢我是可以再等一個禮拜左右,尤其還有工作上門。不過今晚我就要收定金。你家裡總有一些錢吧。”

    “我去看看保險箱裡有多少。”法勒說。

    “兩萬二,”凱勒說,往鈔票捆了橡皮圈收起來。“這等於多少?宰一個五千五?”

    “下禮拜就能收齊的,”法勒跟他保證。“或者其中大半,至少。”

    “很好。”  

    “總之,五千五你是怎麼算出來的?總共宰三個,兩萬二除以三是七千三左右。也就是”——他皺起眉頭算起來——“一條命,七千三百三十塊。”

    “是麼?”

    “外加三毛三。”法勒說。

    凱勒搔搔頭。“我數錯了不成?我當是四個人。”

    “第四個是誰?”

    “你。”凱勒告訴他。

    “如果我肯等的話,”隔天他告訴桃兒,“想來他也許會遞上一筆可觀的現金。不過我不可能讓他瞧見太陽往上爬的。”

    “因為天曉得那個小渾球下一步想幹嗎。”

    “正是,”凱勒說,“這人業餘、不規矩,而且他已經誑了我一回。”

    “一回就夠了。”  

    “一回很夠了,”凱勒同意道。“他全算計好了,你知道。社會安全局的記錄(譯註:美國人人都有社會安全號碼,一如中國的身份證號)他動過手腳,然後要我宰掉素不相識的人好讓他坐收漁利。素不相識的啊!”

    “你通常都殺素不相識的人,凱勒。”

    “對我來說不相識,”他說,“可對客戶就不然。總之我是決定了要把一隻鳥掏上手,結果那鳥值上兩萬二(譯註:英文有句俗諺說,林中二鳥不如手中一鳥)。我看這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

    “沒錯,”桃兒說,“根據最新行情。再說這根本不叫工作。你是為愛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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