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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次打電話。“有毒駭聞”,這回她人在那兒,拎起話筒。
“全料理好了。”他說。
“你是說……”
“我是說全料理好了。”
“好難相信。老天爺,真真不敢相信。”
你沒事了,他想著。你的生活已經恢復正常。不過他很酷很專業,僅只說了該怎麼付他尾款。現金,跟以前一樣,經由聯邦快遞寄給瑪莉·瓊斯,某處幾號信箱,這回換在皮斯克爾。
“真是千謝萬謝。”女人說。凱勒沒吭聲,只是笑笑掛了電話。
在伊利諾州開車往北往東,凱勒又把事情前後複習一遍。他想著,克蕾西妲跟你說嗨。老天,自己說了這話真是不可思議。他以為他是誰,復仇天使不成?救美的英雄?
老天。
噯,整天除了兩個甜甜圈和一杯咖啡以外啥都沒下肚。想找解釋這就是。搞得他心煩氣躁火氣大,搞得他把那當成自家標誌。
可話說回來,他想著——在他歸還租車買了機票以後——勞德漢姆無疑是個徹頭徹尾的狗雜種,少他一個誰都沒損失。
何況他還可以聽到她在說千謝萬謝,而他聽得飄飄然難道有錯不成?
“我是想過,”安德莉亞說。“你在電話簿里找你名字那件事。”
“怎麼樣?”
“起先我覺得是追尋自我的一種方式。不過後來我另外有個點子,我覺得你是要確定那兒有空間給你。”
“有空間給我?”
“呃,”她說,“如果那兒原先沒你的話,那就有空間給你了。”
八九天以後桃兒來電。蠻巧,這回他也正在玩填字遊戲。
“凱勒,”她說,“猜猜瑪莉·瓊斯沒在她的信箱找著什麼?”
“怪了,”他說,“還沒寄到?也許你該打電話給她。也許聯邦快遞搞丟了,這會兒錢正躺在他們哪個洗手間。”
“我比你早了好多步,老弟。我打給她了。”
“然後呢?”
“電話停用……你還在那頭嗎,凱勒?”
“我正在想呢。你確定……”
“我又打了一次。還是一樣的錄音留言。‘您剛打的號碼是空號。’沒有懷疑餘地。”
“的確。”
“錢沒寄來,這會兒電話又斷了。你可會開始納悶起來?”
“搞不好他們逮了她,”他說,“就在她要寄錢以前。”
“然後把她塞進牢里不再聞問?因為她是寫過聾免兔的安靜女士?”
“呃……”
“等等,待我抽身開過幾輛慢吞吞的車子吧,”她說。“我呢,我結果打到聖路易斯的查號台。”
“聖路易斯?”
“韋伯斯特園是聖路易斯一個郊區。”
“韋伯斯特園。”
“克蕾西妲·華萊士住那兒——根據圖書館那本參考書。”
“可她搬了啊。”凱勒說。
“是會這麼想,對吧?不過查號台有她電話。所以我就撥了號。你猜怎麼著?”
“好了,桃兒。”
“有個女人接。沒有錄音機、沒有電腦合成的狗屁。‘餵?’‘請找克蕾西妲·華萊士。’‘我就是。’呃,不是我印象里的聲音。‘您是作家克蕾西妲·華萊士嗎?’‘是的。’’《兔兔失耳記》的作者?’”
“她說是?”
“呃,你說天下能有幾個克蕾西妲·華萊士?我不知道媽的接下來該說哈好。我告訴她我是馬斯卡廷報的記者,想知道她對本城印象如何。凱勒,她不知道我在講啥。我還得告訴她馬斯卡廷屬哪州呢。”
“還想著少說也該聽過吧,”他說。“離聖路易斯可沒多遠。”
“我看她很少出門。我看她是成天在家中坐著寫故事。我就問出這麼多。她在韋伯斯特園那棟房子已經住了三十年。”
他深吸一口氣。他說:“你人在哪,桃兒?”
“我在哪?我在離家半英里以外一個戶外公共電話旁邊,淋著雨呢。”
“回家去吧。”他說。“給我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會打過去。”
“好了,”他說,將近兩個小時以後。“是這麼回事。史蒂芬·勞德漢姆可不是什麼跟蹤無辜女子的恐怖分子。”
“原就想到的。”
“他是勞克軟體的合伙人。他跟一個叫蘭道爾·克里利的傢伙合開這家公司。勞德漢姆和克里利,勞克。”
“有趣。”
“勞德漢姆已婚,有兩個小孩,參加保齡球聯賽,是扶輪社跟青年商會的會員。”
“不像那種會綁架狗兒把它折磨到死的人嘛。”
“想來不是。”
“是誰設計他的?他老婆?”
“我看是合伙人。公司利潤很高,矽谷有家很大的公司有意買下。依我猜是一個想賣一個不想。要不就是他們合購了合伙人保險之類。其中一個死掉,另一個就可以依照說定的價錢接收他的股權,拿合伙人保險的得款打發寡婦。當然公司目前的價值可比當初兩人講好的數字高了二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