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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看來你不記得了。在那家餐廳,我端了雞尾酒給你,你朝我笑笑。”
“有點印象。”威克懷爾說。
“我說了我一直曉得你無辜,後來我又走到你桌子的時候你給了我張紙條,上頭寫了你的名字跟電話號碼。”
“哦,有嗎?什麼時候的事,蘇·艾倫?”
“噢,一陣子了。花了好久我才鼓起勇氣,然後我又出城一陣子。我這才回來,待在旅館等著找住處。”
“是嗎?”
“這會兒你根本就不記得我。嗯,就知道該早點打的!”
“誰說我不記得你?恢復我的記憶吧,妞兒。你長的是什麼樣兒?”
“呃,金髮。”
“你知道,我原就想到應該是。”
“而且我挺苗條——只除了我是你們所謂的豐滿型。”
“我看我已經開始想起你來了,孩子。”
“我二十四歲,身高五英尺七,藍眼。”
“有什麼我該曉得的刺青穿孔嗎?”
“沒,我覺得那樣好俗氣,而且我媽瞧見准要剝我皮。”
“呃,聽起來真是好到可以入口了。”
“怎麼,威克懷爾先生!”
“只是形容詞。你知道怎麼好嗎?要是能跟你碰個面,準定可以恢復我的記憶。”
“你要跟我在餐館或者哪裡碰頭嗎?”
“稍嫌公開了點吧,蘇·艾倫,而且以我的身份……”
“噢,我懂你的意思……”
“你才說了住旅館對吧,蘇·艾倫?地方在哪兒?”
“哈嘍,這是蘇·艾倫·貝茲?”
“再說一次?”
“我的名字,嗯,叫蘇·艾倫·貝茲?金髮,嗯,藍眼?”
“唉,看在老天份上,”桃兒說,“凱勒,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
“我也在納悶呢。”
“你又在用那種變聲器了,拜託老天你拔下吧。聽來像個妞兒,而且還是個笨妞。”
“你怎麼這樣講嘛?”
“每句話都像問句,”她說,“手法高明,這點我得承認。搞得你聽起來就像那種跑到購物中心瞎晃又不記得把老媽的車停在哪兒的呆妹。”
“呃,”凱勒說,“他喜歡我。”
“誰?噢,我懂了。”
“我後天跟他碰頭,在我這兒。”
“要等到後天?”
“他脫身挺難。”
“以後還要更難哪。哎,至少你待的城活動多多。這兩天你要自娛應該沒問題。”
“就是這話。”凱勒說。
“澳大利亞,”店主說。他比希爾德布蘭德要小一個世代,店鋪位於壁壘街一棟辦公樓房的二樓。“紐西蘭早期出的袋鼠郵票我有很多貨,如果你想看的話。澳大利亞各州你說怎麼樣,如果要收集這個國家的話?昆士蘭、維多利亞、塔斯馬尼亞、新南威爾斯……”
“這些地方的清單我沒帶。”
“那就改天吧,”男人說,“鑷子在這兒,想量齒孔的話這是量具。如果還有旁的需要,叫一聲就好。”
“噯。”凱勒說。
汽車旅館在梅特利區。和理察·威克懷爾通話前,凱勒已經打到旅館試過變聲器,用蘇·艾倫的名字訂了房間。然後他開到那裡,預付一周租金領了鑰匙。他進了房間往梳妝檯和衣櫃塞了一些女人衣物,然後弄亂床鋪。
他直到蘇·艾倫和威克懷爾約會的前一個小時才又過去。他把龐蒂亞克停在一個路口外一條商店街的停車場,進到房裡撥開一品脫波本上的封條。他往旅館的兩隻玻璃杯各倒一盎司波本,在其中一杯留個口紅印,然後把杯子擱上床頭櫃。他往地毯灑些波本,椅子也是,然後留著那瓶酒張口立在梳妝檯上。
然後他打開門鎖,把門開了道很細的縫。他開了電視轉到一個脫口秀,調低音量。再來就是難的部分了——坐著等。他真該把郵票周刊帶來。內容他全讀過,不過他可以再讀一遍。永遠都能看到頭一回漏掉什麼。
威克懷爾預計兩點到。一點五十分床頭柜上的電話響起。凱勒朝它皺皺眉,然後拿起話筒說哈嘍。
“蘇·艾倫嗎?”
“威克懷爾先生?”
“我也許會晚個五分十分到,只是要讓你知道。”
“我會等著,”凱勒說,“你直接進來就好。”他掛上電話拔掉變聲器,心想早先如果沒想到要裝上的話自己會如何反應。唉,沒必要為沒潑出去的水心驚膽戰。
兩點十分威克懷爾還沒現身。兩點一刻傳來敲門聲。“蘇·艾倫?”
凱勒沒吭聲。
“你在這兒嗎,蘇·艾倫?”
威克懷爾緩緩開門。凱勒守在門後,等他整個人都進來。天曉得有誰會在看。
“蘇·艾倫?妞兒,你躲在哪兒呢?”
凱勒一隻膀子環上壯漢的脖子,架出扼頸式施加壓力,一邊飛腳把門踢合。威克懷爾先是掙扎,肩膀聳啊跳的要掙開,然後軟在凱勒的懷裡往前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