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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警察。”許風沐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困得神志不清,“我去找他的時候,就讓警察在下面等著了。”
朗歌立刻理順了前因後果,“沐爺真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換個稱呼。”許風沐說。
“阿沐。”朗歌叫的親昵了些,問,“你要不要靠我身上睡?我全身上下都可以借給你。”
許風沐嫌棄的撐起眼皮,掃了眼張開雙臂的半殘廢。
“改天吧。”
“好。”
…
亞諾和正廣在慶祝聯合競標圓滿成功,一條新聞在整個東平掀起動盪。正功太子爺鄭明淵鋃鐺入獄,背後牽扯出一系列豪門的驚天密聞。
消失幾個月的鄭功成終於獻身,他獲救後一直在警察的保護中做恢復治療,現在身體各項功能已經正常。他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律師團起訴自己兒子鄭明淵和夫人胡麗,罪名多的訴訟書印了厚厚一沓。
與此同時,許風沐一紙辭職書交到人事部,瀟灑的跟正廣劃清了界限。
“阿沐,你這就沒意思了。”亞諾的辦公室里,朗歌耐心的剝開葡萄皮,一顆一顆餵進許風沐的嘴裡,“所有人都等著看鄭功成痛哭流涕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諒的戲碼,結果你就這麼走了?”
“有什麼可看的。”許風沐對鄭功成沒有父子親情,卻也沒有愛意,無非就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他把資料都整理好擺在旁邊,避開嘴罵,“你夠了,這玩意太酸了。”
朗歌悻悻的收起葡萄,繼續問,“聽說鄭功成到處找你,要把資產全部轉移到你名下,你打算怎麼辦?”
“呵…”許風沐勾起唇,對這種說法很是輕蔑,“我需要他施捨?”
朗歌最喜歡他這副狂傲的樣子,傾身湊過去,“那你施捨施捨我啊……”
許風沐被他啃了一口,揪住朗歌的頭髮把他拉起來,反剪雙臂按倒在桌上,“嘖,你先把這堆破事搞完。”
朗歌抬頭,看著堆積如山的文件,也萌生了想辭職的衝動。
第40章 040
夏末秋初換季的時段下了幾場大雨,金貴的朗歌少爺在雨中不幸遇襲,感染了並不怎麼嚴重的感冒。
擱在別人身上,可能就是個兩天能治好的毛病。
偏偏朗歌就有本事把小毛病折騰的驚天動地,不死不休。
朗歌虛弱的躺在許風沐腿上,撩起眼皮透過玻璃,望著院子裡的朗詩。
之前他出事的時候,許風沐說把朗詩交給魏傑照顧,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請魏傑來家裡照顧朗詩。
魏傑是個忠厚的人,平常不怎麼顯眼,但在照顧人的方面卻不遜於育兒專家。朗詩跟他接觸沒幾天,居然就有了康復的徵兆。
現在甚至可以白天到院子裡玩耍,說話也多了起來,雖然跟普通小孩差的還遠,但這樣的轉變已經是朗歌之前不敢想的了。
“…穆瑞搜後山的時候,查到了朗詩的一點痕跡。”許風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選了個儘量平和的方式問,“所以,他也遇到過那種事嗎?”
“算不上吧。”朗歌對於這種事還是有陰影,提起的時候措辭無比隱晦,“不知道誰把朗詩的照片夾在給那群人的資料里,他們以為朗詩是目標,所以對他下了手。雖然沒多久就發現弄錯人,所以放了出來。但是你也知道…”
“嗯。”許風沐沒多問,剩下的事情他也能想到。
他攤開一本書,架在朗歌的腦袋上,間或念上一兩句。朗歌聽得很專注,他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光,美好的像是偷來的。
時間過了正午,許風沐把他腦袋從自己膝蓋上挪開,朗歌立刻咳嗽了兩聲,聽動靜能把肺咳出來。
“別裝了。”許風沐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晚上回來。”
“好。”朗歌立刻收斂,停止腰背扶著沙發站起來,亦步亦趨送他到門口,“你要去哪裡,需要我陪嗎?”
許風沐斜眼,“你又不裝病了?”
朗歌無話可說。
許風沐大步離開,朝他擺擺手,留下個瀟灑的背影。
“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魏傑養了一條大狗,雖然是德牧,但是不凶,特別粘人。朗詩被它壓著舔了會,硬生生被逗笑了。他從地上翻起來追著狗繞院子跑來跑去,終於注意到杵在,門口的朗歌。
魏傑把狗叫住,縟了把毛,免得這狗撞到金貴的朗家少爺。
打從知道許風沐跟朗歌搞對象後,魏傑每天都處於一種懷疑人生的狀態。
並且對朗歌充滿了同情。
沒錯,同情。
他跟許風沐呆的時間久,知道許風沐是個怎麼樣的性格。傲氣,輕狂,世上沒誰能讓他折腰。朗歌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怕是多多少少有些受虐傾向。
許風沐在床上是什麼樣子,魏傑不知道,也不好打探。他只能憑藉過往經驗,粗略假設猜測。
因為小時候的緣故,許風沐平常的性格其實相當冷感,對於那種事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喜好。
但是越冷感的人,動情時往往越變態。
魏傑看著朗歌的身板,充滿了同情。難怪這朗少爺三天兩頭的生病,總是一副站不穩的樣子迎風飄揚,估計是被折騰狠了……
朗詩跑到哥哥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沐哥哥去做什麼了?”
朗歌目送許風沐的背影消失不見,低下頭,彎腰抱起朗詩。
他嘆了口氣,“你沐哥哥去見他的老情人了…”
都跟朗歌處了,還得出去跟老情人解決?
這是把人折騰的有多狠啊…都不能用了。
魏傑把狗拴住,撫摸了兩把毛,默默想還是畜牲的世界簡單,連那啥的時間都是固定了。
…
許風沐離開塗家再沒回來過,要不是塗宏志出事,他或許要等個三五十年才能想起在這裡轉一道。
塗南比記憶中瘦了許多,眼裡那股子天真稚氣也消失了。他穿著孝服,低著頭倒了杯茶水給許風沐,把一份文件推過去。
“這是二十三年前親子鑑定的原稿,你帶走吧。”塗南跟他隔了個位置坐下,許久沒有再說話。
“我不要。”許風沐對自己身世毫無興趣,他就算是鄭功成的兒子又能怎樣?
他一點都不想繼承家業。
塗南把文件收了回來,安靜的坐在死寂的房間裡。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許風沐頓了頓,補充,“服完刑之後。”
塗宏志的案子不是塗南做的,但是他也逃不了干係。法院經過審查考量,以辱屍罪名為由判了他一年刑,學校也勒令塗南休學。
塗南家裡還有些親戚朋友,請人把塗南保出來在家裡服刑,雖然各方面都要受到當地公安機關的限制,但條件起碼好些。
塗南回答,“我打算賣掉房子,離開這裡,到個沒人認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