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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風沐脊梁骨依舊筆直的杵在原處,顧玖背後架起黑呦呦的‘棍子’,上膛自動瞄準他的腦袋,他連眼皮都沒眨,“顧爺要我做什麼?”

    許風沐是顧玖一手帶大訓出來的,這人骨子有多硬顧玖再清楚不過。要是他能服軟,當年也不可能從顧玖手底下飛出去。顧玖定定端詳了會他的臉,貌似隨意的吩咐道,“人隨便用,半年之內毀掉鄭家。”

    “三個月就夠了。”許風沐撐了把地,拖著腿站起來,冷漠地跟他對視著,“顧爺以為毀了鄭家,就能讓我夾起尾巴回你身邊當條狗嗎?”

    “呵,”顧玖仿佛聽到了愚蠢的笑話,他拍拍許風沐的肩,手掌順勢滑到他後腰在刀槽處按了下,“養不熟的狗,拽回來有什麼用?”

    許風沐想想也是,當即追問,“難道你跟鄭家有私仇?”

    顧玖沒有回答,雲淡風輕的說了句,“你走的時候,我沒有問你去做什麼。”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這是顧玖一貫的作風。許風沐知道他的意思,略微掃了他一眼。顧玖朝他比了個手勢,背過身直直往牆根走。平整的牆面憑空多出道fèng隙,緩緩露出個狹窄的密道。

    許風沐在潛藏在屋裡的八大護法的注視下,跟在顧玖身後進入密道里,七拐八拐走進隱藏在最深處的書房。

    書房裡擺著三個立式書櫃,柜子里陳列著古今中外各國名著典籍。許風沐順勢坐在正對書櫃的長椅上,揉揉肩活動了下筋骨。

    “你手下的人越來越仁慈了,出了事他們還護得住你?”

    顧玖站在最東邊的書櫃前,數著上面各個名著的排序,間或從底下的夾fèng里抽出點什麼。聽到許風沐的話,他斜過眼輕飄飄落在他翹起的二郎腿上,“對你仁慈罷了,要換了別人現在不傷也得殘。該行的禮數總要盡到,不能因為你壞了規矩。”

    許風沐混跡多年,早就磨平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之類的顏面論,也樂意跟顧玖唱一齣戲做做樣子。他從旁邊的果盤裡拿了個蘋果,拋到空中又穩穩接住,舉到眼前跟顧玖的腦袋重合,就像他幼年時在這個房間裡做過的舉動類似。

    “顧爺,這事跟你有關係嗎?”

    把抽出來的名冊按順序疊放整齊,顧玖頓了頓才接話,“西區是最平和的一塊地。”

    顧爺的活動範圍看似遍布整個東平城,其實主要在東區和城中,這兩塊上至商圈變故下至小打小鬧都要他罩著。

    西區平和,而刨去平和的表象,是搖搖欲墜的絕對掌控權。

    許風沐懂這個道理,接過他手裡名冊翻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單。上面登記的人員遍布各行各業,有權貴顯赫,市井小民,甚至街邊流氓。

    “原來塗宏志也是你的人…”許風沐大略掃了眼,合上名冊遞還給他,“這東西不能讓我帶出去吧?”

    “你身邊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讓你拿在身上,豈不是自尋死路?”顧玖也不問他看沒看仔細,把名冊收起來,感慨似得說,“虧你能活的下去。”

    “我又沒做什麼好瞞人的事,想盯著就盯吧。”許風沐巍巍起身,一派從容。

    他活的向來坦蕩,顧玖即使知道,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孩子算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在別的孩子還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他就在八大護法的折磨下總是處於要死不死的狀態。顧玖教會他格鬥搏擊刀槍棍棒等各種攻擊的技巧,現在想來,大概是少教了一樣。

    “你再厲害,也沒比別人多長一副心肝。遇到什麼事,保命要緊。”

    許風沐詫異的望著顧玖,仿佛在考慮他是不是原裝正版。

    顧玖不緊不慢的說,“我這輩子,就養出來一條狗。其他的,在我眼裡連個活物都不算。”

    第38章 038

    朗歌從小嬌生慣養,連受了傷恢復都比別人慢一截。

    可他畢竟是亞諾公司的掌權人,即使現在生病躺在醫院裡只有眼珠子能動,該他做的事情也一件都不會少。

    國外代表商的競標會即將開始,西區印象城的競標書還沒做出來。許風沐辦了張桌子守在他的病床旁邊,幫他搞剩下的具體細節。

    朗歌傷的不嚴重,照理說早就能開始鍛鍊了。但他身體金貴碰不到,一碰到處都疼,所以即使拆了繃帶和夾板,他也跟活屍似得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許風沐的照顧。

    “…報價就這麼定了?”許風沐沒搞過這類競標書,不太明白行情。他把電腦捧到朗歌眼前,挑了下眉問,“怎麼覺得不太靠譜?”

    朗歌想了想,“是不太靠譜,現在完全打聽不到幾家競標公司的動向。你看那邊不是有個隱藏文件夾嗎,應該有劉江整理出來的幾家公司的名單,看看他們準備的情況。”

    “…嘖。”許風沐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果然這些管公司的心都髒。他根據朗歌的指示打開隱藏文件夾,粗粗瀏覽了一下參與競標的公司,看到個熟悉的名字。

    正廣?

    鄭明淵為什麼要參加外商廣告投資的招商?而且這件事許風沐完全不知情,公司里也沒有任何風聲傳進來…

    朗歌看出他的疑惑,慢悠悠的說,“你那個哥哥是個聰明人,早就暗中開始轉移資產了…我只是不明白,他把正廣的資產轉移走,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你當然不明白,鄭明淵的狐狸尾巴藏得那麼深,哪能讓你一個外人看出來。”許風沐點開那個文件夾,粗粗看了兩眼,發現正功的準備還真是足夠充分。

    朗歌聽出他話中的深意,“你要給我講豪門秘史?”

    “算什麼秘史?芝麻大點破事。”許風沐合起筆記本順便扔在一邊,倒在旁邊的椅子上,從床頭櫃摸到朗歌的煙點上吸了一口。

    他半仰頭,頸部的曲線特別美好。

    許風沐吐出個煙圈,慢悠悠的問,“鄭功成那老頭出事到現在沒醒,你知道吧。”

    朗歌眼珠子跟他轉了一圈,“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他車禍那事是他好兒子設計的,傷的不嚴重,之所以現在還不醒,是他兒子拿藥吊著。穆瑞去查西院的時候,順便把鄭功成搬出來了,停藥沒兩天他的各項特徵就慢慢恢復了。”

    朗歌有些驚訝,“鄭明淵跟鄭功成父子和睦,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誰知道,反正他家那破事,跟我沒關係。”許風沐按滅了煙,站起來,“你晚上自己睡,我不陪你了。”

    “你去哪啊?”朗歌問。

    許風沐沒有回答。

    …

    夜深,辦公桌上擺了一盒鋼珠糖。一個黑影潛入辦公室里,倉促的翻著辦公桌上的東西。他沒有開燈,用手電筒照出微弱的光,艱難地辨認著文件上的小字。

    辦公室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門口。

    “你找的東西不在這裡。”那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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