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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級台階,用臀位上來的疼痛簡直不亞於被十三個猛男圍毆。

    或者被半個許風沐暴打。

    “你是打定主意要考驗我的耐性了?”許風沐覺得很無奈。

    他甚至暴躁的想動手。

    但朗歌這副鬼樣子,好像也不抗打。

    “嘖,廢物。”許風沐罵了一聲,打算從他身上翻出鑰匙來。

    搜身的事許風沐操作起來有難度,但朗歌失魂落魄半死不活的樣子激起了他殘存無幾的同情心。

    正當沐爺屈尊降貴彎下腰,打算從朗歌身上搜刮出鑰匙入室搶劫時,他要打劫的地方主動開門揖盜了。

    “……”許風沐歪過頭跟縮小版的朗歌對視半分鐘,感覺情況有些尷尬。

    七八歲大的男孩皮膚瑩白,是常年不曬太陽帶著陰森鬼氣的白,眉眼間卻噙著打從娘胎帶出來的風流,怯生生懦弱的樣子都在勾人。

    從他迷你版的流氓長相盤判斷,跟朗歌是親的。

    在照片和錄像里見過的人揪住哥哥衣領,腿跨在哥哥身側,手即將要伸向哥哥的腰部…按照正常邏輯判斷,他們接下來應該會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朗詩用他幼小的三觀判斷了下,緩緩地合上門——

    “等等,”許風沐用手擋住將要閉合的門推開,低頭望向朗詩指著濕漉漉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朗歌問,“你是他弟弟?”

    朗詩很少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說話,何況這個陌生人看上去很兇。

    可不知道為什麼,朗詩並不覺得許風沐害怕。

    他抱緊猴子退後半步,輕輕點點頭。

    “你哥哥暈血…屍…算了,天知道暈什麼,從剛才開始就這樣了。”許風沐說完,才覺得他跟個小孩解釋有點玄妙。

    朗詩應該才屁大點,能懂什麼呢?

    “嗯。”朗詩細細軟軟的應了聲,把兩扇門全部打開,邁開腿跑掉了。

    許風沐通過盲目思考,覺得他是臨陣脫逃拋棄廢物哥哥了。

    真是脆弱的兄弟情。

    小別墅里看起來沒有其他人,把朗歌丟在外面太糙率,總不能指望朗詩照顧他哥。

    許風沐認命地扯住朗歌的後衣領,還沒等發力,領子從手裡滑了出去。

    “換個地方拽,”朗歌避開許風沐的手,啞著嗓子地抗議,“疼。”

    “你這人要求挺多,怎麼不自己走?”

    “腿軟,沒勁。”朗大爺虛弱的回答。

    “……”聽上去真是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許風沐無力反駁,按照朗歌的意思扯著他胳膊把人拽進屋裡。

    統共二層的小屋撲面而來一股子資本主義的腐敗,東半屋是典型的歐式裝修風格,各種高檔的家具電器應有盡有。作為分水嶺的櫥櫃立在正中,陳列著各國的稀產香料,把整間屋子烘出入木三分的幽香。

    西半屋則是懷舊炫富風,牆上掛著藝術家們看一眼便會為之瘋狂的名畫,大概是真跡。大堂內有幾樣家具看上去普普通通,懂點行情的都能看出來桌椅是紫檀木,墊桌是藏詩鎖,連他擺桌上的用來裝垃圾的缸都是宋朝官窯…

    許風沐把朗歌扔在長沙發上,粗略掃了眼他家呆兩天就會被奢靡同化的陳設,掂量著應該先鄙夷還是先仇富。

    “你走吧。”朗歌淡淡地跟許風沐說。他身體歪斜在柔軟的沙發上,姿勢違背人工力學,明顯不是很舒服,他卻沒有把身體扳正的意思。

    打從自己跟塗南分手後,朗歌幾乎是如形隨形的扒拉在他跟前,甚至給了他被追求的實感。映象中許風沐還是第一次被他下逐客令,不由得愣了會。

    沒幾秒他反應過來,邁開腿要走。

    以為誰稀罕呆在你家似得。

    還沒等他走出大門,拖鞋底踢踢踏踏的摩擦地板的聲音高頻率逼近,許風沐正準備離開房間,衣角被極輕的扯了下。

    “藥…藥哥哥。”朗詩抬頭,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怯怯仰望他,懷裡抱著從走廊盡頭的黑屋子裡拿出來的一堆藥罐。

    他明明應該怕許風沐,害怕到躲起來才正常。但朗詩潛意識告訴他,一定不能讓許風沐離開。

    這個人是哥哥的藥。

    只有他才能把哥哥拉出來。

    “什麼?”男孩的聲音一直很輕,許風沐沒太聽真切,見他懷裡揣著好幾個藥瓶,隨便猜測著問,“你讓我餵他吃藥?”

    朗詩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角,輕輕點點頭。

    “他有病嗎?你先讓我看看藥…”許風沐攤開手,朗詩隨便拿了個藥瓶放在他手上。

    進口藥瓶上面都是英文,密密麻麻大量專業術語。許風沐掃了眼上面的主治功能,“鎮定…antidepressive drugs…等我先查查。”

    許風沐迅速把朗歌下的逐客令拋到腦後,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欄,把那串過長的詞條輸入一半——

    “是抗抑鬱劑…”

    第24章 024

    “是抗抑鬱劑…”

    抗抑鬱劑?

    朗歌在吃這東西?

    許風沐猛地抬頭,眯起眼看過去。

    要是沒記錯,這貨是還是心理諮詢師,拿證的那種啊。

    “不止看抑鬱,我還有抗焦慮,暴躁,和緩解神經衰弱的藥。”朗歌癱在那裡,近乎自虐的低語。

    朗歌用盡方法,才在人前維持風趣開朗樂觀積極的表象。

    他用四年給自己造了一層皮囊,為了不讓人窺見內部軀幹的腐朽。

    尤其是許風沐。

    現在卻親自刨開了。

    “你真的不走嗎?”朗歌仿佛在夢囈,剩下小的幾乎聽不見,“你應該走的。”

    朗詩緊緊攥住許風沐的衣角,本能的不願意讓他離開。

    這是哥哥回歸正常的唯一途徑。

    也許,還是他自己…

    這對兄弟實在太奇怪,許風沐才在屋裡呆了幾分鐘就覺得自己惹上了一身麻煩。他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這個時候稍微聰明點的人都懂應該先走為上。

    他視線在屋裡晃了一圈,微微嘆了口氣,“吃藥…”

    “沐爺,我現在清楚的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不是暈屍,也不是暈血,而是針對特定的…就是你看到的那種…場景。”朗歌身體仍然保持著扭曲的姿勢,壓在內側的胳膊稍微抬高了些,五指握成拳抵住咽喉,“沐爺,你還有什麼要調查的嗎?”

    “你到底…”

    毫無心理準備的目睹那樣的場景,很少有人能夠完全保持鎮定。可即使如此,朗歌的反應也明顯過於激烈,再加上其他瑣碎的線索,如果按照正常思維調查,他肯定是最大的突破口…

    許風沐沉默了相當漫長的時間,抿住唇審時度勢權衡利弊。

    朗詩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條件反射的想要抱緊懷裡的猴子。但他剛才在取藥時,把猴子忘在了走廊上。

    朗詩幼小的胸腔內填滿了慌亂,他下意識的靠近屋裡最陌生的許風沐,側身整個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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