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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整晚上的糟心事,能讓他笑得原因沒其他的了,朗歌心情複雜。能讓許風沐高興他挺開心的,但這個代價居然是犧牲自己的名譽。

    “穆瑞大概是我在市中學的同學,高二以前他們都叫我二朗,因為我總是年級第二。”後來他轉到許風沐的學校,為了能夠讓許風沐注意到他的牛逼,朗歌整個高三都奮發圖強保住年級第一,本以為應該改叫大朗或者一朗,結果那年開始流行‘學神’這種叫法,全校上下都叫他朗神。

    二朗,朗神。

    特麼還能往一起湊嗎!

    幸虧兩個學校離得遠交流少,沒有把他的稱呼合到一塊的人。本來以為高中畢業就解脫了,結果今天剛好被許風沐撞到了。

    紅燈轉綠,許風沐嘴角恢復刻板的直線,格外公式化的叫了聲,“朗總。”

    “……”這人真不可愛,難得我犧牲名譽逗你笑。

    轉個彎,透過層層涌動的車流,朗歌看到亞諾的大樓,猛地警覺起來。這個距離就算用走的也就三五分鐘,下了車他們又是普通合作關係——可能他這輩子只有一次威脅許風沐的機會,要這麼算了下半生也就算了啊。

    “那啥,昨天…”朗歌沒啥底氣,這時候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英俊的人生大概要犧牲在沐爺的車輪下。

    “嗯,我補給你,好歹你給了那麼大的單子。”許風沐斜了朗歌一眼。他答應過要跟他睡,也沒想把這事賴過去,“今晚,到你家我家都行。”

    你家…沐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朗歌腦子裡過了點不健康的片,粗略算了下大概有二百多個體|位。他在大腿上狠狠掐了把,搭配許風沐一臉的性冷淡的表情,勉強平息身體內的躁動,拿出鋼鐵般的意志拒絕,“算了,你請我吃個飯得了。鬧出這事,我要敢跟你睡一夜,明早起來保准死一個。”

    昨天他還能趁許風沐精神狀態尚可的時候討討福利,但今天許風沐壓著火,這一點就炸的狀態,動他簡直是找死。

    “行,你定地方?”

    “就咱們以前往常吃的那片,你弟兄開得那個。”

    朗歌認識許風沐起,他潔癖就沒好過,外面髒兮兮的露天攤和小賣部的垃圾產品是不肯吃的。唯獨例外的是一個的燒烤攤,滿桌子油污辣椒水,過車時還能給給麻辣粉扮點灰他都不嫌。朗歌剛開始在燒烤攤碰到許風沐的時候還覺得是眼花,後來才知道烤肉的師傅是他拜把子的兄弟,好到在澡堂子互相搓背那種。

    “嗯。”賓利停在亞諾大樓前一百米左右的位置,許風沐不打算把他送太近,朗歌也沒想讓別人看到許風沐送他上班。還不到顯擺的時候,起碼要許風沐在樓下給他個親親才值得炫耀。

    在朗歌坐在車裡幻想中已經麼麼噠了二百五十六次的許風沐硬邦邦說,“下午我聯繫你。”

    “知道了,我給你準備禮物。”朗歌熬了通宵,腦子有點糊,想當然的把眼前的許風沐換成腦子裡會比心心舉高高麼麼的那個,跟他說話時嘴角裂成了上揚的音符。

    禮物?許風沐聯想到昨天的玫瑰,順勢問,“白jú花?”

    幻想被現實打破,朗歌愣了兩秒才懟,“…你想要多白的jú花,我買套遮瑕粉底擦兩層?”

    “……”許風沐敢發誓,他腦子裡只有單純的、屬於植物類的、小白jú。

    再磨蹭倆人上班都要遲到,朗歌放棄跟他耗,推開車門的同時羅里吧嗦交代,“上班前記得墊墊胃,你昨天肯定什麼都沒吃就去酒店了。心情太差別忍著,萬一憋…”

    沐爺順了他的意思,一腳踩下油門,用噴薄的尾氣展現他糟糕的心情。

    劉江在公司門口遇到老闆,仔仔細細對著他的臉確認了半晌,感覺仿佛瞎了眼。他一身準備去趕公交上學的衣服,知道的能認出來是亞諾總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朗歌私生子呢。

    “朗總?你怎麼這打扮?”

    朗歌吸夠了汽車尾氣,手插在口袋朝他走過來,無fèng切換成運籌帷幄模式,“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十分鐘後送到我辦公室。印象城工地那塊昨晚發生了命案,通知他們配合調查的時候別耽誤施工進程。今天所有的事情交給董事會處理,有沒有要緊的事都不要打擾我,要簽字的文件晚上送到我家。還有——”

    劉江捧著小本跟在他後面,邊記邊有節奏的應話,“老闆,你吩咐。”

    “我昨晚沒睡。”

    劉江的筆尖劇烈的顫了下,渾身肌肉驚恐地一陣收縮,見鬼似得望著朗歌略顯蒼白的臉。

    …

    抵達六樓時,離上班還有整整十分鐘。許風沐壓下困意抬腳正準備出電梯,一串叮叮噹噹的聲音以極高的頻率演奏著。

    “老大,樓上又找你覲見呢。”燕玖守著許風沐來,給他宣布了大清早的第二個噩耗。

    第一個是那幫警察宣布的。

    許風沐腳懸在空中頓了下,又折回電梯。

    鄭明淵最近找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十有八九是絮絮叨叨扯家常,傻逼兮兮的想試圖用‘愛’感化他一顆孤獨寂寞狂野的心。這種說法其實有點誇張,但鄭明淵的舉動處處傳達著這個訊息,處處散播家的思想觀念。

    家?

    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東西。

    今天見到趙廣,又讓他想起二十歲之前那段布滿血腥和腐臭的日子,在他斷手斷腿在路邊爬行時,所謂的‘一家人’或許就坐在跟前飛馳過的豪車裡,濺他滿身污穢的泥水。

    現在,他穿得人模人樣,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過著讓人羨慕地豪門子弟生活,也無法阻止趙廣認出他,更別說是顧爺。哪怕再過個五年十年,他還是會想這樣那樣在意料之中之外的地方遇到曾經的‘弟兄’。

    人一旦髒過了,從裡到外都是污濁的。

    即使能洗乾淨光線的表皮,內里還是會永無止境的腐朽。

    “…你還在讀書啊?我已經懷孕五個月了,怎麼會跟你同歲呢。”

    辦公室門沒關,遠遠能聽到女人的交談聲。許風沐站在門口沒有往裡走,四平八穩的說,“副董,你找我。”

    鄭明淵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人,坐在沙發左邊的是鄭明淵的老婆劉蘭,跟劉蘭說話的事個不認識的黑長直女神款的妹子。

    “姐姐你懷孕那麼久了?身材真好,根本看不出來。”袁媛嘴甜的把劉蘭里里外外誇了個底朝天,才終於等到昨天他在酒店外驚鴻一瞥的許風沐。

    永遠掛著笑的瑞鳳眼乍一看溫和柔情,細瞧卻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淡漠。抿緊的唇弧度刻薄,硬生生給他鑄了層‘不可褻玩’的鎧甲。

    他的眼不該那麼多情,他的唇也不該那麼尖利…袁媛見過許多相貌英俊的男人,可英俊到讓人覺得不協調的男人,這倒是第一個。

    “小沐,你來了。”鄭明淵還沒開始工作,態度殷切地從辦公桌後繞過來,上下打量一番關切的問,“你昨天回過家嗎?怎麼沒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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