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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個被漏掉的細節告訴了梁贊,他想了想,說:“問題就在這裡。你不是想聽我的判斷麼,那我就說了啊。我懷疑,你在那洗手池裡聞到的是一種獨特的能夠產生致幻現象的氣味,它很有可能是某種植物燃燒以後,或是經過加工以後所產生的氣體,這方面,你女朋友應該比我強,你可以明天嘗試著問問她。”
“也對。”我旋即又道:“可是,那個張賀方為什麼要用那種東西呢?”
梁贊似乎被我的追問所打敗了,對我說道:“我的佩璽大人啊,你別什麼東西都問我為什麼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啊,你把我想的太神了。”
我應了一聲,告訴他我明天還是準備報警,這一次,梁贊沒有笑,他只是說“隨你便吧”,之後,我們又說了兩句之後,便各自掛了電話。
我走到廚房的窗台,點燃了一支煙,望著窗外即將黎明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我這一步一步,到底是要往哪裡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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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報案
第十三章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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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要報警。我把卜瑾一個人留在家中,自己打車前往市公安局。
報案的過程太過於繁瑣乏味,我在此就不多加贅述了。最終,公安局還是受理了我的報案,畢竟,人命關天,警察局裡的大小警察們一聽說有兇殺案,也一個個都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的樣子。的確,人死之後,悲傷的自然是家人,但對於警察來說,他們在伸張正義的同時還能夠藉此機會得到升遷的可能,也是一樁樂事。我知道這樣的說法一定會招來很多人的反感,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一系列的事情使我漸漸明白,迴避事實是一件很愚蠢的行為。
受理我的案子的是公安局的劉漢文警官。劉漢文警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膀大腰圓,是一個典型的東北漢子。他在聽了我對案情的描述以後,卻告訴我一件讓我非常驚訝的事情。
那時候,劉漢文警官坐在辦公桌的一端,一邊抽著煙一邊說:“聽你的描述,你認為是那個叫張賀方的人謀殺了那個叫小何的保安?”
我點點頭,旋即又說道:“雖然我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但是,昨天晚上,我確實在那家殯儀館的衛生間裡發現了死者的屍體,呃……應該是一部分屍體。”
劉警官一邊用鋼筆在紙上寫著什麼,一邊皺著眉毛,自言自語道:“怪事,怪事。”
我對他的這種反應頗感詫異,便問道:“怎麼了,這件事有什麼不妥麼?”
劉警官放下筆,抬起他那張一臉剛毅而又飽經風霜的臉,單從那一張臉,就可以看出,他絕對是一位經驗老道的警官。他對我說道:“先不提這件事情,范佩璽先生,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
“您說。”我很客氣地說道。平日裡,我對他這種人深感敬佩,說著,我還特意上前敬了一支煙。
劉警官揮揮手,道:“戒了戒了。”旋即又說:“范先生,你剛才自己也說過了,你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張賀方所殺的,如果調查的事件與你所說的不符,你難道就不怕對方反告你一個誹謗嗎?”
我一下子怔住了,怯懦地說道:“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想過。”
說完,我又覺得劉警官的這句話有些古怪。他的那句話,聽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勸阻我不要去報案一樣。於是,我接著問道:“劉警官,你剛才所說的怪事,又是什麼意思呢?”
劉警官站起身,撥弄了兩下擺在辦公室陽台窗台上的蟹爪蘭,說道:“是這樣的,就在今天早上,張賀方也曾經來報過案。”
劉警官的話音剛落,我就覺得晴天霹靂一般。張賀方來報警?這是為什麼?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證明殺人的事情就是張賀方所做,但是,我覺得也是八九不離十。張賀方前來報案,那不跟賊喊捉賊一個道理麼。
我一下子又想到張賀方的那張深沉而又陰森的臉,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一定不簡單。且不說他到底是不是什麼蠱師,單說一個人能在昨晚的那種事情中顯現出那樣鎮定的神情,就足以證明這個人非同尋常。
而在我聽到劉警官的這一席話以後,我就有種後背直冒冷汗的感覺。張賀方這個人,城府太深,他能來報案,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說,這可能又是他所布下的一個局。
“范先生?”劉警官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再一次看劉警官,發現他正在以一種試探性而又略帶些狐疑的眼神在看著我。不知為什麼,有那麼一剎那,我直覺得渾身不自在,似乎自己心裡所想的一切事情都在這個老警官的眼中清晰可見。這大概也是跟他的職業有關吧。我心想,以劉警官這個歲數的人來說,他一定審問過不少的犯人,而在那些審問的過程中,他也一定積累了很豐富的經驗,有時候,審訊犯人,並不需要什麼高端的技巧,一些老警官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一些蟊賊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