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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說我家裡果然進了其他人。
高鵬繼續說道:“他當時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簡直就像是看電影突然暫停一樣,十分突兀地定住了,然後猛地一轉身,死死地盯著我看,眼神很可怕。”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仍然心有餘悸,緩了緩才又道:“得虧我當時反應的快,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直奔五樓。這下子,那個刀疤男才放鬆了警惕,敲了敲你們家的房門。我當時也不敢回頭,就聽見你們家的門被人推開,那刀疤男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便走了進去。我聽眼看著就要關門了,便回頭瞄了一眼,結果,正好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短褂的光頭中年人正警惕地看著我,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因為那人的臉上幾乎全部都是刺青,一條一條的祥雲一樣的圖案,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某種古時候奇怪的圖騰,按說圖騰一般都是一些動物,可那人臉上所刺的圖案,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蝗蟲的腦袋。”
☆、第十四章 夜闖貓樓
臉上有刺青?看起來還像是某種圖騰的形狀?一提起臉上有刺青的人,我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紐西蘭的毛利人。毛利人是蒙古人種和澳大利亞人種的混合類型,古代的毛利人十分熱衷於文身,但他們對文身的態度卻是充滿敬意的,尤其是在臉上的文身,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臉上的文身樣式即代表這個人的地位。
可是,我掐指一算,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紐西蘭人,更別提什麼毛利人了。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出過國門,有時候在火車站看見外國人,很想上前說幾句話,但是每次都只是想想而已。
顯然,高鵬對毛利人有所了解。他這個傢伙,平日裡販賣珍本書是他的生計,而大多數情況下,但凡是珍本書,裡面常常都是記錄著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高鵬雖然不是一個愛讀書的人,但自己開著書店,成天泡在裡面,即便只是把書當成是商品,但久而久之,多少也會收點薰陶。
高鵬對我道:“我說佩璽,你老傢伙什麼時候還得罪了毛利人呀?”
“這事兒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道:“而且,你不能光是因為人家臉上有文身就斷定人家是毛利人呀,這樣太武斷了。”
高鵬不耐煩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就是一個假設嘛,一切皆有可能。”
我讓高鵬接著說下去,他便道:“那天真是把我嚇壞了,但是,我心說難得我佩璽哥交給我一個任務,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完成呀。後來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暗中監視著你家的情況。那天晚上,我一看那兩個人就覺得他們兩個絕非善類。那兩個人幾乎足不出戶,我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麼大的膽量,完全把你老爸的房子當成了自己家一樣,每天都只有那個刀疤男出去買點吃的回來。我一看這架勢,那是要打持久戰的準備呀,可是,讓我意外的是,就在剛才,那兩個人突然離開了你們家,臨走時還帶走了一包東西,看那樣子,似乎是不打算再回來了。所以,他們走後,我就溜進了你老爸的房子。”
“我們家怎麼樣了?”我問道。
“安然無恙,屋子裡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而且衛生也保持的非常好,只除了一個房間以外。”
“我爸的房間?”我問道。
“不,”高鵬回答道:“是書房。書房是唯一被翻動過的房間,你還記得你父親書架上有一排全是關於玄學的珍本書吧。”
我點點頭,說記得。父親一向也是愛書如命,平生最討厭有別人碰他的書,即便是我,也不能未經他的允許而隨便翻他的書看,尤其是高鵬所說的那一排有關於玄學的珍本書,有些書是快掉渣的古籍,父親平日裡拿出來看都萬分小心。
我記得有一次高鵬來到我家,看到了我父親書架上的那排珍本書,隨意抽出來一本,當時我父親的臉就沉了下來,我急忙把書放回去。後來,高鵬告訴我說,那些書都很有年頭,在舊書和珍本書市場都是難得的東西,再加上那些書里的內容,只要稍加炒作,賣個百八十萬根本不成問題。
但我壓根就沒跟父親說過這些話,因為我知道他是不可能賣他的書的。
高鵬一下子抬高了語氣,對我說:“那些珍本書他娘的都被那兩個王八蛋偷走了,整個書架,其他的書都沒動,就那一排的書都被搬走了。媽的,那兩個賊還挺專業。不光眼光專業,而且偷盜技術也很專業,他們撬開的鎖,一點損壞的跡象都沒有。”
“偷書?偷書幹嘛?”我問。
高鵬回答道:“賣錢唄,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你父親的那些書很值錢嘛,不過,讓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為那些書來的,完全可以偷完就走嘛,幹嘛非得在你家泡了兩三天才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心說,兩三天?沒準已經在我們家泡幾個禮拜都有可能。
“怎麼樣?這任務,我完成的還算不錯吧。”高鵬道。
“不錯不錯,”我有些恍惚地回答道:“真是謝謝你了,我回去請你吃飯,我這邊還有點其他的事,就先掛了。”
高鵬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已經無意跟他閒扯下去,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