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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疑惑了,我決心今天一定要向季哥問個明白。可是季哥吃過午飯之後就又藉口離開了。這樣,一切又都同前兩天一樣,只剩下我、小陶還有包阿姨在季哥的房子裡,當然,還有那尊擺在西牆的三面佛。
午飯過後,我來到書房,準備看《特斯?魯普文集》的第二卷。我正要去尋那本書,忽然發現,書架上的第一卷竟然不翼而飛了。這時候,小陶敲門走了進來,說:“羅先生,我今天還是有一些問題要請教你,你現在不是很忙吧?”
雖然小陶曾經在夜晚做過吃書那樣的詭異的舉動,可是每當這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孩兒來到我的面前,我都會被她的美麗打動。也許,我不應該強裝正人君子,對於小陶,我的確有一種邪惡的衝動,但起碼我有自信能夠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令我吃驚的是,小陶今天跟我談論的問題有些是非常深奧的,甚至在我看來絕大多數女孩兒都不會感興趣的東西她都很認真地問我。如天主教和新教的區別等等的宗教問題。一開始,我儘自己所能,耐心而愉快地為她講解她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可隨著談話的慎入,我漸漸感到,她今天所談論的東西,全部都是《特斯?魯普文集》第一卷的內容,莫非,她在我的指引下載一個晚上讀完了那一厚本書?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午的時候,包阿姨正在廚房做飯,她告訴我說季先生今天晚上仍然不能回來。趁著這個功夫,我差遣小陶讓她下樓幫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兩盒香菸。其實,我是藉口讓她離開。小陶走後,我做了一件很不禮貌但絕不後悔的事情——我悄悄滴潛入了小陶的房間。
小陶的房間乾淨整潔,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沒有任何的家具。我先是在她的衣櫃裡翻了翻我要尋找的東西,但除了一些簡單的便裝和內衣以外,並沒有我想要的。於是,我開始搜尋她的床,可仍舊一無所獲。就在我決定離開的那一剎那,不知怎地,我突然靈光一閃,拿起小陶的枕頭,把枕套打開——果然,《特斯?魯普文集》的第一卷正夾在其中。
我把書拿出來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整本書都空了,只剩下書脊和封面,而裡面的書頁全都不翼而飛。我悄悄地把“書”放回原處,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做了一個大膽兒且有些神經質的假設——小陶是依靠吃書獲得知識的。緊接著,我又想起了她與我的那幾次對話,不禁心中起了疑問:為什麼她在我第一次問她名字的時候不能說出答案,而要在第二天才告訴我,為什麼她只在有些時候變得結巴,而有些時候卻口齒伶俐呢?將這些疑問與近期發生的種種怪事聯繫在一起,真想似乎就浮出了水面。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一天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需要或是朋友聚會時閒談,他一天大概能說三四千字就綽綽有餘了。這三四千字,大多數都是常用字,不過很明顯,小陶的名字“淥”並不是一個常用字,所以,她在當時並沒有能夠說出這個字。為什麼說不出來呢?我猜測是:因為她並沒有吃到那個字。
也許,是我瘋了,但我就是有這樣一個強烈的直覺——小陶每天所說的話都需要前一天晚上吃到才可以。她需要吃書,並不是因為她有一些怪異的病例,就像有些人覺得泥土好吃一樣。小陶吃書,是一種生存需要,如果她不吃,她就無法說話。如果我的推論正確,那麼,在凌晨時,如果小陶沒有吃書的話,那時的她就是一個啞巴,甚至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迅速找出自己的筆記本,將自己所有的推測都寫了上去,然後準備今天晚上進行試驗。
雖說事先的計劃都已安排好了,但吃過晚飯後,我很快就感到渾身疲累,直想睡覺。但我硬生生地挺到了十二點整,期間,包阿姨曾來過,問我怎麼還沒睡覺。我告訴她我迫切地要把手頭的書讀完才能睡覺。
在鐘敲滿了十二下的時候,我走出書房,來到小陶房間的門口,輕輕敲了幾下房門。可是沒有人應聲,我又敲了幾下,這一次,沒過一會兒小陶就穿著睡衣開門出來了。
她眼神里有種恐懼感,似乎在掩飾什麼卻又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說:“這麼晚打擾你很不好意思,不過,你先前也對我說過,如果晚上有什麼事情就喊你,對吧。”
她點點頭。但這並不能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我又說:“是這樣的,我現在困得厲害,可又不想現在就睡,所以,我想喝杯茶。”
她聽過我的話,就要親自為我燒茶。我忙說:“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茶葉在哪兒,我自己去燒就可以了。”
她聽後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看樣子是一定要親自為我燒茶一樣。我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她頓時陷入一種更加慌張的狀態,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她那樣的張皇失措,加上粉嫩的臉龐和害怕的眼神,不知不覺地讓我變得更加大膽,我乾脆直說道:“你現在根本不能說話,對不對?”
她還是不停地搖頭,這時,我雖然很困很疲憊,但我突然變得十分亢奮。
我一把將小陶推進了她的臥室,然後自己也闖了進去,將房門反鎖。她靠在床邊,紅著臉不停地搖頭,她看上去害怕極了,但是她連哪怕“啊”的聲音都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