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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兵的話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陳兵的人中又少了一個人——劉易。
“那個……”我張了張嘴,問道:“劉易呢?”
陳兵的臉一下子又沉了下去,說道:“他死了。”
我多少有些後悔說出那樣愚蠢的話,但是有時候人的腦子就是這樣不受控制。
“梁贊兄弟,你該不會是以為那些穴妖就可以把我給解決了吧?”陳兵舉著手槍,一步步地向梁贊逼近。
梁贊這個人從來不逞英雄,能屈能伸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一見情況不對,他的臉立刻堆滿了讓人噁心的笑容,舉起雙手,笑道:“哎喲喲,陳隊長,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
“別放屁。”陳兵喊道:“若不是袁爺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我陳兵的確有可能就在那裡掛了……”
“閉嘴!”
陳兵的話還沒有說完,卜瑾忽然猛地轉過頭來大喊一聲,別說是陳兵,就連我和梁贊也都是被嚇了一跳。
卜瑾這個女孩兒,雖說平日裡有些古怪,但是性情還算溫順,一見她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連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陳兵就更是瞠目結舌了,他這一路,一直以來都是以一個領隊的身份出現的,他的話就算別人有異議也不會當場作出反對,更別提什麼讓他閉嘴了。
陳兵一下子心裡有些不爽,但是,他一看到回頭的卜瑾是那個跟山童共同乘坐一條竹筏的女子以後,他還是冷靜了下來。
尤其此時的卜瑾,滿臉是血不說,還一臉兇相,讓人看了心生畏懼,不過所幸她並沒有對陳兵施展什麼蠱術,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又轉過頭來看著對面的峭壁了。
這個時候,站在陳兵身後的袁老頭兒發覺了不對勁,此時的他跟之前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他不再變得唯唯諾諾,發現不對勁以後就徑直走到了我們的身邊,看向對面的懸崖峭壁,完全不把陳兵放在眼裡。
而陳兵一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前走了兩步,我們跟上前去,往下一看,只見谷底已經沒有半透明的人蛇了,那些東西此刻都已經爬進了對面峭壁的崖洞裡了。
袁老頭兒嘖嘖了幾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旋即搖了搖頭,說道:“愚昧啊愚昧。”
我雖然對陳兵心有餘悸,但是,對這個袁老頭兒還是多少有一些好感存在的,即便這個袁老頭兒經常是一臉猥瑣,小眼睛總是滴溜溜地亂轉,像是在琢磨著什麼鬼主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這裡的幾個人中唯一一個能給我帶來一些安全感的人,對此,連我自己都感到很驚訝。
我問袁老頭兒,說道:“袁……袁爺?”
“嗯?”袁老頭兒一轉身,看向我,問道:“年輕人福大命大啊,怎麼了?”
可能是因為在穴妖那裡的時候,我曾經自顧自地逃走的緣故,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對不住袁老頭兒,所以,對他的態度也莫名其妙地尊敬了不少。
我問道:“那個……袁……袁爺,您老剛才說什麼愚昧啊?”
袁老頭兒低哼了一聲,說道:“還能有什麼愚昧呢?當然是在說那些人蛇嘍。”
“哦?”我有些驚訝,問道:“你也知道他們的來歷。”
袁老頭兒斜乜了我一眼,似乎是感到自己受到了輕視,說道:“年輕人,你也太小看我袁八千了,對於這些人蛇,我自然是知道他們的來歷的,只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數量。”
“這麼說,您以前曾經見過?”我問。
袁老頭兒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說道:“見過是見過,不過沒見過活的,我記得那時在巴蜀之地的附近,年頭太久,記不清了,但我知道,他們這些人,無非就是玄門中人。”
“玄門中人?”我一愣,心說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門派。
袁老頭兒照舊捋了捋自己的八字鬍,只不過這一次顯得並不從容,而有幾分狼狽,說道:“常言道:玄門證道長生術,地師手起撼崑崙,湘西自有起靈法,一尾坐船渡人西。所謂玄門中人,並不是指什麼門派,而是指一群拼命追求長生之術的人。”
“哦?這我倒還是頭一次聽說。”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中國的道教,因為道教自古以來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長生不老、羽化登仙,這也是它與佛教最大的區別,那麼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道教也屬於玄門一派呢?
“唉!”袁老頭兒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真是不知道,長生究竟有什麼好的,能讓人如此痴狂。”旋即,袁老頭兒又一指峭壁上的人蛇,說道:“你們看看對面峭壁上的那些人蛇,他們在是正常人的時候,一定都是大富大貴或是權傾天下之人,正因為如此,才會有更加不切合實際的欲望,企圖長生不老,但是你們再看看現在的他們,已經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跟行屍走肉一個樣子,那樣的長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高鵬這個時候打斷道:“老騙子,你別說的那麼好聽,說到底,連你自己不也是一個道士麼,就我所知,天下的道士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長生不老,羽化登仙,你敢說你自己沒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