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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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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日,雲南,昆明,市中心醫院。無風,天氣晴好,我準備今天出院。
我和劉震兩個人正在醫院裡收拾行李,龍卜瑾站在病房的窗戶旁邊望著窗外揮灑下來的陽光怔怔發呆,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懶得去猜,總之,我要回家了。
回想起當初在地宮之中逃脫的時候,在那巨大的石柱上,我爬到一半的時候摔下來過一次,我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大礙,就立馬站起身重新往上爬,直到爬出了地宮以後,我才感覺到渾身劇烈的疼痛,喉嚨一甜,一口血就流了出來。我渾身乏力,幾乎一動不敢動,仿佛只要身子一伸,渾身就要散架一般,連續數小時的疲勞與恐懼,讓我身心俱疲,當時又正逢黃昏時候,我便直接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好在滕益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他燃起了篝火,為我和卜瑾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雖然他並不是苗族人,但是由於長期呆在那苗族古寨之中,又與阿姝娜的關係頗為親近,所以會一些簡單的醫術也是很正常的,只不過,這種醫術太過簡單了,以至於幾乎沒什麼作用。
第二天一早,我們吃了點壓縮餅乾,卜瑾仍然沒有清醒,我雖然醒了,但是神智不清,而且渾身疼痛,直喘不上氣,每一次喘氣我都感到胸口一陣疼痛。
但是,我仍然得堅持,直到在滕益的帶領下,我們重新回到了大石頭村,後來又找回了我們的那輛——不、是段郁文的那輛破桑塔納轎車。
讓我感到無奈的是,滕益並不會開車,所以,我只能繼續忍著疼痛一路開車回到了昆明。
一到劉震所住的那家醫院,我就被檢查出來是肋骨骨折,並且戳傷了肺部,不過好在肺臟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但是這樣的情況必須要進行入院治療。我自己的錢已經不夠用了,於是,我便又給我朋友高鵬打了電話,讓他從銀行打錢給我,這樣,我才順利入院接受治療。
我入院後的第二天,滕益便說他要回到苗寨里去了,我想留住他,因為這一路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並沒有得到解釋,但是,他卻對我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於是我問他,那卜瑾怎麼辦?滕益搖搖頭,對我說:“阿姝娜大巫在生前的時候不是已經對你說過了麼,卜瑾以後就託付給你了,別忘了,你當初來雲南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這個事情,雖然,這其中有諸多的插曲,但是,任務自始至終也沒有更改過。”
我說道:“可是,我不覺得卜瑾應該跟我回老家那邊,我倒覺得梁贊更適合她。”
滕益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小子身手的確是好,我心服口服,我也沒想到那個紋面人能這麼厲害,兩個人糾纏了那麼久也沒有從那樹根洞裡出來,怕是已經……”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梁贊和段郁文跟我的交情都不深,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從我來到雲南,這兩個人對我的照顧是我能自始至終平安無恙的保證,可是現在……
我儘量不去想那些事情,轉開話題,說道:“可是,我總覺得我們並沒有完成什麼任務呀。”說著,我轉頭看了看那時候還在昏迷的卜瑾,然後繼續說道:“還有很多事情也都沒有得到相應的解答,那個老韓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有那個紋面人對我所說的什麼南巫的事情,太多的謎團了。”
滕益點點頭,說道:“不過,那已經不應該輪到我去思考了,我想,這一切肯定跟你的父親有關。”
我點點頭,這個時候,劉震早就已經痊癒了,他正推門進來帶回來新買的水果,我在醫院的前幾天,一直是由他來照顧我。
在送別了滕益之後,劉震向我問起了那些經歷,我並不是有意不跟他講,只不過我每當我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心裡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疲累感,在劉震的一再逼問下,我才勉強簡單大致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他講了一遍,當然,這也是對我所經歷的事情的一種梳理方式。
我簡單總結了一下我來到雲南以後所遇到的各種怪事以及相應的疑惑,而至於那些已經得到解答的疑惑,我就不再重複提起了。
如果按照時間的順序來講的話,我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各種疑慮:
第一點,三十年前我父親到底在雲南幹了些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我想雖然我還不知道確切的經過,但是,起碼已經有一些模糊的雛形初現在我的腦海里了。
首先,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父親來雲南絕不是為了什麼考古活動,他在來雲南的時候甚至就已經對這裡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次,那就是一些具體的細節,顯然,我在段郁文的敘述和偷聽老韓的談話的時候所得到的故事有著很多差別,其中尤其是關於我父親這個人的評價。為了保證我能夠得到真相,我儘量使自己不帶有主觀色彩去評價我父親,很明顯,在段郁文的敘述中,我父親所扮演的角色是正值剛毅的學者形象,而在老韓的口中,我父親則完全變作了另一幅嘴臉,這樣的父親更像是——汪成寶!唯利是圖,狡猾陰謀,運用一切手段為自己的棋子,以幫助自己達到目的,這樣的父親對我來說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