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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唄!”高鵬沒好氣地說道,大概是因為剛才看到梁贊和卜瑾的原因,梁贊在他的第一印象中已經留下了一個不夠兄弟的形象。
“神農架是原始森林,數千年來很少有人進入,裡面……”
梁贊的話被高鵬打斷,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說簡單一點。”
梁贊含笑看了看高鵬,眼睛一轉,笑道:“此行兇險,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靠!”中國人好面子,中國男人尤其好面子,中國東北男人更是相當好面子,梁贊的這一句話,在高鵬看來,簡直是奇恥大辱,登時叫道:“你開什麼玩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高鵬啊。我告訴你,咱東北爺們兒,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怕,我告訴你,哥年輕的時候也混過,不信你看!”說著,高鵬一撩衣服,露出後腰上的一條長長的疤痕,對梁贊道:“看到沒有,這是刀疤,當年哥在東北砍人的時候還沒有你呢。我早就聽老大說你很厲害,但是,我還就不信了,我這一次一來開開眼界看看到底能遇見什麼怪異的事情,二來也是看看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真本事。”
高鵬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的成功之處就在於他這一張嘴,只要興起,他那嘴就跟衝鋒鎗一樣“突突突突”根本不給人還口的機會。
但我一看他那後腰的長疤痕,就情不自禁呢地想要笑,但是看高鵬說得那麼興起,我又不好意思當場揭穿他。
其實,他後腰上那疤痕哪裡是什麼砍人的時候受的傷,那分明是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翻欄杆,他技術不行,硬是被欄杆的尖刺劃破了皮,為此還到醫院縫了十二針,從那以後,他逢人便說那是刀疤。
不過,高鵬剛才所說的話,梁贊似乎一點都沒有聽進去,臉上依舊掛著熟悉的笑容,想了想,最後只說了一句話,道:“你要是堅持,我也不攔著你,緊要關頭,救你一命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我醜話可得說在前面,這一行,我只能保證佩璽大人一個人的安全。”
話不多言,再多說,非打起來不可。於是我們索性直接收拾好行李,絲毫不做停留,便往神農架原始森林而去。
一路無話,等到了神農架北麓之時,夜空已濃,抬頭遙望,但見天邊月朗星稀。星辰雖少,但與都市的夜空相比卻多了幾分璀璨。
望著這眼前在夜色之中化作層層黑幕的神秘的神農架原始森林,我心中忽然掠過一絲敬畏之心,旋即,又產生了些疑惑。神農架並非如西藏的喜馬拉雅山脈那般高不可攀,也非東北長白山脈那般寒冷徹骨,他地處湖北,在上古時期,又有古庸國這樣強大的文明體系作為依託,可是,數千年來,神農架原始森林幾乎是整個中國內陸為數不多的人類鮮有涉足的地方,如今細想之下,的確有幾分不可思議。
關於神農架的由來,據說是因為當年上古神農氏曾經來此嘗便百草而得此名,但神農架峰巒山脈的最高峰神農頂在古代時期卻一直沒有名字,只被人換做無名峰,直到了近代以後,才被人稱呼為神農頂,這多少也透露著一絲神秘,再加上神農架野人的傳說,更讓此地平添幾分未知。
到了山麓腳下,梁贊頗有經驗地讓我們綁上綁腿,對我們說,山中蟲蛇橫行,各類草木有許多都是有毒之物,若不多加小心,被劃破了腿或被蟲蟻鑽入褲腿也很麻煩。
我們系好綁腿,最後從外側觀看了一眼神秘的神農架原始森林。早春十分,東北也許還會時而飄雪,但在這南疆土地,已經春暖,山中的冷杉箭竹,蔥蔥草木,雖然仍以光禿的枝幹為主,但枝頭已發新芽,山風襲來,微涼。
梁贊此刻已經退下了喬裝,站在我的身後一拍我的肩膀,說道:“佩璽大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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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皮
第十六章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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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難行,又逢黑夜,路途起緩不平,又恰逢初春化雪,山路濕滑泥濘,我們一行人除了卜瑾以外都各自拿著手電筒徐徐向前。我個子頗高,眼神又不是很好,腦袋接連幾次撞在了橫在山路中間的樹枝上,引得梁贊哈哈大笑。
這個時令,蚊蟲還不算多,但如蛇蠍一般的動物卻經過長冬過後,開始悄悄活動,我們走了大約不到兩個小時,就碰上了兩條蛇,有一條好懸就被高鵬踩在腳下,虧得梁贊眼賊才制止了他。
四周很安靜,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叫,只是山間偶爾吹來一陣風,致使樹幹微微搖動,新生的枝芽見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高鵬走了一會兒,不僅豎起衣領,道:“喂,我說,難不成我們要趕一夜的路?”
“鵬爺,哪裡是一夜的路,好幾夜吶!”梁贊走在前面說道。
其實,梁贊對於路途早有安排,我們之所以這樣急著趕路,一來是為了儘快甩掉秦爺那一伙人,二來雖然聽起來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是在這山林中,夜晚趕路白天休息也許是更好的選擇。山中猛獸固然可怕,但有卜瑾和梁贊在我身邊我倒是放心了不少,但像蛇蠍這樣的毒物,卻一般都是晝伏夜出,且行跡無聲,讓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