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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了一會兒,我捋了捋思路,說道:“你們看著兩個石像,他們一個含蓄內斂,一個狂放張揚,這怎麼看上去也不像是同一類人。我記得李忠凱教授曾經跟我說過,古蜀國嚴格意義上來講,也算是半個遺民國家。當時古成都平原的內部應該是有一部分人的,這些人雖然文明程度不高,但是,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他們很有可能有自己的文化和圖騰崇拜。而真正建立起古蜀國的人卻並不是原住民,而是從青藏高原地區跋山涉水來到這裡的古羌族,他們又有自己的信仰和圖騰崇拜,後來的古羌族實力強大而且人口充足,很快就把當地的原住民給同化了。但是,同化一個部族容易,可是要想同化一個部族的文化卻是很難的,所以說,這很有可能並不是什麼神權和世俗權力的對峙,而是兩種神權之間的對峙。而這兩種神權長期以來不分高下,但有一點,他們都屬於古蜀國,所以,在不同神權的大祭司死後,都會被送來這裡安葬,因為這裡是古蜀國的祭司的葬坑,而不屬於某一個神權的葬坑。”
☆、第三十章 分流
第三十章分流
我原以為,當我說完這些猜想以後,張賀方等人會笑出聲來。但是,沒想到當我把自己的猜想都說出來以後,他們不但沒有笑,反而還皺起眉頭沉思起來。站在一旁的老么更是說道:“我覺得范先生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老蟒在一旁也說道:“雖然聽上去挺扯淡的,但是仔細一想,這的確比那個什麼神權和世俗權力的對峙要合理一些,這裡畢竟還是祭司的葬坑啊。”
張賀方也沉默著點了點頭。忽然,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開始漫上我的心頭,心說這麼久以來,我終於算是在冒險的過程中出了一把風頭,這多少讓我有些飄飄然。
寶爺一向是有話直說,他來到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笑道:“可以啊,哥們兒,我還以為你是吃乾飯的呢。”
我苦笑兩聲,一時間竟然沒弄明白寶爺的這一句話究竟是褒揚還是貶低。
張賀方思量了一會兒,說道:“這種猜測的確有可能,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都應該繼續前進,只不過,至於法器究竟是在哪一邊,我們還不知道。”
這時候,廖哥和斌子提議道:“老闆,我們盜過不少古墓,對墓葬地宮的結構也算有點了解,一般情況下,墓道之中出現了分路口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這墓葬的地宮已經走到了盡頭,這兩條甬道的盡頭各自是放置棺槨的石室了。如果要是有第二種情況,那就是說,這兩條甬道最後一定會匯合的。”
張賀方頷首沉思,向斌子和廖哥徵求意見道:“那以你們兩個人的經驗來看,哪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斌子和廖哥對視了兩眼,異口同聲地說道:“第二種情況。”
斌子如下解釋道:“古蜀國的國力在一向雄厚,而且整個國度都沉浸在神話的氛圍之中,這樣的國家對待祭司這樣的神職應該十分重視。他們既然能在這樣高寒的地方為古蜀國歷代的祭司們修築葬坑,那就一定不會小氣,更何況,幾千年來,古蜀國的祭司肯定數不勝數,如果這就走到了盡頭,那多少有些說不通。”
張賀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為了不錯過法器,我們就兵分兩路,共同穿過這兩條甬道,大家有什麼異議嗎?”
眾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緊張的神情。大家都明白,再這樣一個幽深黑暗的環境中,明知道有一頭巨大無比的怪物隱藏在這裡,兵分兩路無疑是一次大膽的冒險,因為這無異於削減隊伍的戰鬥力,不論我們之中任意一伙人若是遇到了那怪物,恐怕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眼下為了尋找隱藏在古蜀國祭司髒坑裡的六御侍者的法器,我們必須冒這個險。
經過一番分配,我們九個人被拆分成了兩支隊伍。第一支隊伍由寶爺帶領,除了他以外還有老么、廖哥和老蟒,他們進入的是那個長相較為內斂的石像後面的甬道;而第二支隊伍就由張賀方帶領,隊內還有斌子、卜瑾、小夏,當然還有一個不入流的我,我們進入了那個長相粗狂的石像後面的甬道。
兩隊人一人拿著一隻火把,臨行前互相囑咐了幾句,張賀方所帶的裝備中自然有對講機,他們在甬道的入口處試了試,但是卻發現對講機中總是參合著奇怪的雜音,似乎這山體的內部有某種強大的磁場正在干擾著無線電的傳播。但不管怎麼說,有對講機總勝過沒有,我們依舊把對講機放在身上,開始進入石像後面的甬道內。
進入甬道之後,照例是斌子走在最前面,張賀方手舉火把為他照明,然後是我和小夏,這一次輪到卜瑾墊後。
一開始的一段路走的很平淡,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但是,走了大約一支煙的功夫以後,腳底開始傳來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凹凸不平的感覺,我們低頭一看,竟然發現,原來腳下的石板竟然有著精美的雕刻。
我俯下身來仔細觀看,發現那雕刻竟然遍布整個甬道內,在我們的腳下赫然雕刻著一群精美的栩栩如生的魚和鮫人,無論是水紋的處理還是對水流的表現都讓人嘖嘖稱奇。
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這些雕刻真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