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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電話,此時,已經全無胃口,別說做飯,就是吃飯的心情都沒有。我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有種莫名其妙的悵然若失感,仿佛自己正在丟失一些極其重要的東西,這種東西是什麼呢?我想,那應該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
我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我不是傻瓜,當張賀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梁贊。“勸阻我去見姜道臨的人,就是害怕謊言被揭穿的人”。我在心裡不停地琢磨著這句話,再一聯想到當我把姜道臨的名字告訴給梁贊的時候,他的那種反應……難道,連他也在騙我?
我越想腦子越亂,忍不住衝著空氣噴了一句髒話。我知道無論是龍卜瑾還是梁贊,他們兩個人都曾經救過我的命,但是,他們兩個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對於我來說,都是未知的。
並不是說我跟梁贊的友情很脆弱,以至於讓張賀方的一句話就讓我對梁贊產生了懷疑,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騙我呢?我跟他才剛剛認識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在一起共渡的日子用一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而且在此期間也沒看到他有什麼事情在騙我,也沒有這個必要——除非——除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這個人。
我想起段郁文曾經跟我說過,這個叫梁贊的人能幫助我完成任務,難不成,梁贊也跟這種種事情有關?或者說,他會不會是由我父親暗中派來幫助我的呢?
不!我不應該懷疑梁贊,現在的一切,都是旁人透露給我的信息,而這些信息,真假參半。也就是說,我到目前為止所接收到的信息都是第二手的信息,已經經過了別人的加工處理,我必須想辦法弄到第一手的原始信息,這樣,我才會找到一個清晰的線索。
手稿!
我一下子想到了劉警官所說的我父親的手稿,雖然剛才聽了張賀方的一席話之後,我對這個劉警官也產生了懷疑,但是,他對我說的很多話,我還是有些相信的。
的確,如果說我父親這幾十年來完全停止了他的研究,那也是不現實的,所以,我堅信,父親一定會留下一些研究的成果。
我來到父親的書房,可是,書架上的那些珍本書都已經被人盜走了,書架上剩下的都是一些如《史記》、《資治通鑑》一類的很平常的書。
我繞著書架走了一個來回,然後,一邊用手指輕輕摩擦著父親那已經沾上了一些灰塵的寫字檯,一邊走到父親常坐的那張椅子上。
我坐下身來,把頭靠在椅子上,有那麼一剎那,我覺得自己變成了父親。我不明白,這幾十年來,父親就這樣在這裡默默地研究什麼,後期,他就很少出去進行實地考察了,閉門造車,書呆子似的學究,一向是我父親所鄙夷的,但是,他後期卻是就如此。印象中……印象中……我父親最後一次出省考察應該是在2007年——突然,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2007年,我父親考察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湖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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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片
第二十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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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湖北省正是梁贊現在所在的地方,難不成,這又是一個早已既定好的事實,而梁贊已經在湖北做好準備等待我過去了?那麼,這一次的任務又是什麼呢?
我記得梁贊第一次打電話來的時候,我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即便我心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會去湖北去找他,然後,我會和他一起進行新一輪的冒險。說實話,我現在已經心動了,但這種心動也不過是出於一種探秘的心情,還沒有讓我有那種非去湖北不可的衝動。
我一邊想,一邊用手指頭在父親的寫字檯上來回敲打著,那斷斷續續的“咚咚”聲,就好像是某種安魂曲一樣,竟然漸漸起到了撫慰心靈的作用,一開始煩躁糾結的心也漸漸舒緩了起來。
我逐一打開父親的兩個抽屜,但是,我根本沒報任何希望能在那裡找到什麼手稿。抽屜裡面是一些空白的稿紙和幾瓶墨水,以及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
嘆了一口氣之後,我還是決定站起身來在父親的書架上嘗試著尋找是否有什麼手稿一類的東西,為了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可能,我甚至把每本書都抽出來逐一翻看,但是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我冷靜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我記得父親是一個愛書如命的人,所以經常打掃書架,他閒暇的時候,就喜歡拿著一條小抹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擦拭書架,甚至連書架靠牆的裡面都不放過。會不會,那些手稿就藏在書架的後面呢?
我決定立即去查看這種可能性。
父親的書架足有兩米多高,而且裡面裝滿了書,所以,我在挪動書架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力氣。但是,事實證明,這仍然是一個無用功。書架的後面空空如也,只有沾滿了灰塵的牆壁,除此以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