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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這個時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我說道:“對了,殯儀館的人說他們這裡有監控攝像頭,所以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
“那為什麼不去查看呢?”我疑惑地問道。
表姐解釋道:“我們一開始也想去看,但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卻點名說只有直系親屬可以查看錄像。而且,還點名要你去看。”
“點名要我去看?”我感到很驚訝,雖說我是死者的兒子,但是這樣丟失屍體的事情也沒有必要點名只能讓我一個人去看呀。
表姐有點著急,她對我說道:“哎呀,你也別再管那麼多了,趕緊過去吧。”
我在表姐的推擁下走到了眾親戚的人群中,我二舅是我媽媽家庭那邊的頂樑柱,他挺著一個打啤酒肚,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先皺一下眉毛,見我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罵道:“你個混小子,怎麼這個時候才過來,你媽都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你還慢慢悠悠的,像什麼話?我看,你媽是白養你這個小子了。”
我苦笑兩聲,也不想去爭辯什麼,於是便對二舅說道:“您還是先放我去看錄像吧。”
二舅一皺眉,說道:“對,看錄像,我也要去!”
這個時候,殯儀館的一名保安人員拉住了我二舅,說道:“不行不行,我們已經說了,只有范佩璽先生能去查看錄像。”
“你還敢說話?”我二舅的脾氣不是很好,但客觀來說,為人比較正直,他吼道:“我自家親姐姐的遺體在你們這裡被人偷走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講話?我跟你講,我還就要去看了,怎麼著?”
這個時候,表姐和二舅媽等一些比較冷靜克制的親戚們上前攔住了二舅,說道:“就讓佩璽過去看吧,人家既然都說了這樣的話了,再說,佩璽回來以後也會把事情都告訴我們的,對吧?”
說完,大家都轉頭看向我。
我一時間茫然無措,顯然,大家認為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之所以只讓我一個人去看錄像,那就說明錄像中會有一些不想讓其他親戚們知道的事情,他們希望我在看到錄像以後,能把真實的情況原封不動地告訴他們。
面對他們那種渴求的眼神,我也不敢再有什麼推託,於是連忙點了點頭,這樣二舅等親戚才放我過去。
我在那名二十多歲的小保安的帶領下往殯儀館的辦公室方向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道:“老哥,我跟你說一句實話,你別看我年齡不大,但是我也在這裡工作三四年了,這些年,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我也見過不少,但是,像你母親所發生的事情,我真的是聞所未聞,如果可能,我希望永遠也不要再幹這一行了。”
聽他這話,我明顯覺察到了什麼,便問道:“這麼說,你也看過那錄像?”
“怎麼說呢?我是第一個發現你母親的遺體不見了的人,所以,我也就第一時間報給了我的頭兒,我是和他一起看的錄像,然後才由接線的小姐打電話通知你的。”
“聽你們這麼說,我心裡怎麼有點發慌呀,難不成那錄像很奇怪?”我問道。
小保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老哥,做好心裡準備吧。”
轉眼,我們就來到了殯儀館的辦公室。我們推門走了進去,辦公室很簡陋,殯儀館這種地方也不需要什麼豪華的辦公設備。
辦公室里有四個寫字桌和一條長沙發,但是此刻裡面只坐著一個人,那人又黑又瘦,帶著一副鏡片發黃的眼鏡,看上去就如同非洲難民一般。那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梳著大背頭,一身寬大而又不合體的西裝套在他的身上,白色汗衫的領口有些發黃,看上去,這個人顯得無比邋遢。
“這位是我們殯儀館的張經理。”小保安向我介紹道。
我沖張經理點了點頭,鼓起勇氣跟他握了握手。
令我驚訝的是,張經理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愧疚的表情,他看上去不說是自信滿滿,給人的感覺也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樣,他只是口頭上客套地說道:“范先生,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們感到萬分抱歉。”
我也不客氣地說道:“我來這裡不是要聽抱歉的話,我只想看看錄像,之後就報案。”
張經理擺了擺手,說道:“究竟報案與否,那是你們家的自由,我只負責給你看錄像而已。”
說罷,張經理讓那名小保安離開,在一張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搬了兩把椅子在前面,示意我坐在旁邊一同觀看。
在打開視頻之前,張經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幾眼,然後說道:“小兄弟,要有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他看上去似乎還不是很放心,於是從里懷掏出一包玉溪香菸,遞給我一根,給我點燃,然後才打開監控錄像的視頻。
張經理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煙,然後對我說道:“我們就從昨晚十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開始看吧。”
我點點頭,道:“好。”
之後,視頻的界面出現了綠色的圖像,我知道那是因為紅外攝像頭所錄攝黑暗中的場景的緣故,黑暗中,我由上俯視著母親的玻璃棺,四周沒有什麼異常,一切顯得都很安靜,暴風雨前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