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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貴仁一靜下來,隨著回音漸漸消失,一個很微小但卻異常瘮人的啜泣聲不知從哪個地方幽幽地飄了過來。
“我操,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汪成寶道,“秦二那傢伙不會這么娘們兒吧?嚇哭了?”
秦貴仁這下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說道:“我弟弟才不會哭,他當過兵打過仗,再驚險的事情也經歷過,怎麼可能在這裡就被嚇哭呢?”
汪成寶搖搖頭,說道:“秦大,戰場上的恐懼來自子彈,而這裡的恐懼卻來自未知,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你知道嗎?”
“別吵了!”不知何時開始,父親的神情變得十分緊張。
這一聲把汪成寶和秦貴仁都嚇了一跳,見我父親似乎在仔細辨別那聲音的來源,於是就都靜了下來。
父親仔細地聽了聽,不覺冷汗順著腦門就滴了下來,說道:“這不是貴和的聲音,是、是一個小孩兒的哭聲。”
秦貴仁剛想說話,卻被我父親制止住了。眾人循著聲音,悄無聲息地移動著。
不一會兒,他們從石室的東北角移到了石室的東牆下,竟然看到秦貴和正蹲在一口青銅棺的邊上,雙臂抱膝,把臉埋在胸前,發出小孩子一般清脆而微弱的哭聲。
眾人一愣,就連剛才還救弟心切的秦貴仁也被眼前這詭異的情景所震懾住了,一時間也不敢再向前移動半步。
那哭聲絕對不是一個中年男人能發出來的聲音,就算是模仿,也不可能這樣相像。
“貴、貴和,你怎麼了?”過了好一會兒,秦貴仁才開口道。
按大家的設想,此時的秦貴和應該根本不會理會他哥哥,但是沒想到,秦貴和卻以一個童聲說一句所問非所答的話:“媽媽,我疼!”
一聽這話,大家心裡均是咯噔一聲,現在的情況,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來那秦貴和一定是中邪了。
沒想到這時候,最冷靜的竟然是那個汪成寶,他竟然想要跟中邪的秦貴和對話,說道:“你怎麼了?為什麼疼?”
“有、有蟲子咬我。”秦貴和頭也不抬地說道,“它們往我嘴裡鑽。”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尤其是那個段郁文,雙腿一軟,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這聲音不會是剛才那壇罐里的孩子吧?”段郁文撲騰著往後退去。
“你是誰?”汪成寶又問。
汪成寶的話音剛一落,哭聲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那秦貴和怔了一會兒,猛然抬起腦袋,這一次眾人看得清楚,只見那秦貴和的神情酷似小孩兒,但眉宇之間卻露出一股陰狠的氣息,帶著一個極不自然的微笑,用小孩子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汪成寶!你必死!”
一聽這話,剛才還沉穩的汪成寶一下子慌了神,磕巴道:“這、這東西,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父親和秦貴仁、段郁文的詫異程度絲毫不亞於汪成寶,眾人正驚訝間,那秦貴和突然站起了身子,轉身朝黑暗中跑去。
他這一轉身,眾人“啊”的一聲,心裡都咯噔一聲,只見那秦貴和的後背上不知何時竟然趴著一個裸體嬰兒,就像是樹熊考拉一樣,四肢僅僅地抓在秦貴和的後背上。眾人用手電一照,就見那淡藍色的嬰兒回頭瞪著空空的眼眶,嘿嘿笑了兩聲,與此同時,就聽見秦貴和本來的聲音吼道:“哥!救我!”
我父親反應最快,急忙道:“快走,貴和還有救!”
☆、第二十七章 賴皮鬼
第二十七章賴皮鬼
父親和秦貴仁急忙追上前去,汪成寶愣了一會兒,也趕忙往前追去,段郁文此刻已經是腿軟發麻,但也不希望自己一個人被丟在黑暗中,就連滾帶爬也跟了上去。
那秦貴和的腳步走得飛快,他的手上沒有手電筒,但他的眼睛似乎是能看清黑暗中所有的東西一樣,一路又跑又跳,詭異至極,再加上他後背的那個淡藍色嬰兒,更讓人不寒而慄。
眾人緊追不捨,就聽那秦貴和在前面邊跑邊條,嘴裡像哼著兒歌一樣說道:“汪成寶,破我壇,今日要你拿命還。”
聲音尖銳刺耳,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插進汪成寶的耳朵里,即便是在沉穩的人,此刻聽了也是心頭髮慌。
雖然眾人絲毫沒有放緩腳步,但是,在這黑暗中,秦貴和的身影還是漸漸遠去,消失在黑暗中。大家一開始還能憑藉聲音分辨他的方向,但追著追著,連起碼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四周又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中。
四個人手裡的手電筒的光柱四下亂掃,但眼前的景象,除了一口口青銅棺以外,再無其他。
“媽的,到底還是跟丟了。”秦貴仁惱怒道。
“放心吧,”這個時候,汪成寶卻突然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們不用去找他,他自己會來找我們的。”
眾人一愣,我父親忙問:“老汪,你這是什麼意思?”
汪成寶抬頭看了看我父親,說道:“范哥,你剛才不是也聽見他說的話了麼,今日,我必定是死在這裡的。”
父親猛地搖了搖頭,說道:“老汪,別自己嚇唬自己,放心吧,你會沒事兒的,等我們把貴和救出來以後,我們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