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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次的質問讓梁贊毫無反擊之力,隔了很長時間,他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可是,如果我是隨便抓來一個人蛇怪物的話,他又怎麼會對所有的事情那麼了如指掌呢?我可沒那個能力,能讓一個毫不相干的怪物對我言聽計從呢?”
“另一個人。”我微笑著說道:“我還記得,當時那個假的姜道臨曾經跟我說過,當年他們來到湖北神農架考察的時候,最後剩下了三個人,范繼雲、姜道臨還有另一個人。後來,范繼雲回到了東北,假的姜道臨告訴我他變成了那副模樣,而另一個人就此失蹤。那麼,另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失蹤了呢?會不會是,變成怪物的那個人是另一個人,而失蹤的那一個才是姜道臨呢?”
梁贊沒有任何的對答了。他變得沉默起來。往日裡堆滿臉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對我而言,這將是一次完全顛覆自己已有的人生觀的歷程,而對於梁贊來說,很可能是一切使命任務的終結。
我看著梁贊,他的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他的神情憔悴,眼睛始終不敢正視我,而只是盯著腳前的地面,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
不過,說實話,雖然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看透了許多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我在看著他的臉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心裡也有一些怪難受的。畢竟,這幾個月以來,我們一同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患難與共,生死之交已經是我們之間不可否認的事實了。雖然我不知道梁贊到底對我有什麼企圖,雖然我隱隱覺得自己正處在一種危機的邊緣,但是,在潛意識裡,我卻寧願相信梁贊也是不得已而選擇欺騙我的。
隔了很長時間,梁贊終於開口了,他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變得有氣無力。他說道:“事到如今,的確沒有必要在把謊言繼續下去了。其實,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幫助你完成蛻變,然後,在你蛻變的過程之中,殺死你。”
“為什麼?”我道。
“因為,范繼雲……我的父親,他認為,你就是那個影響整個中國上古文明的那個人的轉世輪迴。”梁贊淡淡地說道。
我如遭晴天霹靂,忙道:“你說什麼?你說,我是那個‘人’?那個玄衣人?”
梁贊沉默著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還不敢肯定,但是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我怔了很久,心裡對梁贊的話開始出現本能的懷疑,說道:“這不符合常理,如果說我是那個人的轉世,那麼,你和范繼云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前就殺死我呢?”
梁贊解釋道:“你沒聽清楚我所說的話,我是說,你是那個‘人’的轉世輪迴,而不是那個人的轉世,不是我們不想殺你,而是我們根本殺不了你。”
我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聲,驚訝道:“殺不了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麼,你跟卜瑾一樣,也不是人。”梁贊第一次抬起眼睛看向我。
“哈哈哈哈哈。”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說道:“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是鬼麼?”
“之前卜瑾不是也已經跟你說過了麼,你是‘皿’。”
“我並不知道這個‘皿’是什麼意思。”我如實說道。
梁讚嘆了一口氣,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是不想告訴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我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在向你隱瞞什麼了,那些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了。我只能說,你是以一種特殊的形式存在著的,而且,我們無法奪走你的生命,而且,現在就算殺了你,也毫無意義,因為,你還沒有變成那個‘人’。”
我低下頭,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也許,有關於這些問題,張賀方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只是問道:“那個槍手舒景成是不是范繼雲安插在陳兵那裡的人?”
梁贊驚訝道:“你連這個也知道?”
“這也是很顯而易見的吧。”我說道:“范繼雲給我的信件中曾經說明,在國內,有兩股主要的勢力在爭奪那個玄衣人。而其中一方,想盡辦法要利用玄衣人,我猜想,這一伙人很有可能就是組織,因為,這可能是政府的一貫作風。而另一方,則是想要喚醒玄衣人,這一伙人,應該是與那玄衣人有著相同職業的人,也就是一群巫師,也就是南巫集團。”
我一邊站起身,一邊繼續說道:“范繼雲曾經在信中表明自己的立場,那就是,要殺死那個玄衣人,很顯然,他認為無論這個玄衣人最後被那一伙人的勢力所利用,都將是一場沉重的災難。在這一點上,范繼雲無法騙我,所以,他只能對我講出實話。我記得當我從老人洞裡衝出來的時候,舒景成剛好醒過來,他不由分說上來對我就是開了一槍,很顯然,他害怕我會逃跑,如果他是組織的人,那麼,他就絕不會選擇對我開槍射擊,因為那樣的話,他們可能就無法再利用我了。他那麼急切地想要殺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是南巫集團的人,所以,他只有可能是跟范繼雲一夥的。我想,陳兵要是知道這些事情,沒準會飲彈自盡也說不定。他可能怎樣也想像不到,自己的隊伍里,竟然分別混進了南巫集團的人,和范繼雲的人,神農架之旅,其實也就是三方人士第一次聚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