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頁
吳爺臉色黑如鍋底,他拍了拍李長生的肩膀,然後走到了前邊,這個猥瑣而不著調的老頭。此刻卻是挺直了脊樑,沉聲說道:“誰敢動我的弟子?”
端木家主冷笑說道:“看來是你們早有預謀了,將我們騙入黑苗寨。我早就說過,中原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吳爺不屑與他辯論,回頭衝著各大門派的中原修士抱拳說道:“諸位居士,前輩,後輩,我吳長壽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你們肯來苗疆助拳,也是因為我早年曾有恩惠與你們,諸位都是深明大義之人,來此地一是為了對付邪道,二則是報恩,我吳長壽今日豁出去老臉不要,以恩情脅人,請諸位看在我曾經對你們的幫助上,此次助我!”
“阿彌陀佛,吳道友所言差異,八年前,老衲遭心魔入侵,若不是你捨去一株還魂草,救了我的性命,老衲恐怕早已歸西,除我之外,我寺中弟子,長老等多人也曾經受過吳道友的恩惠,在修行界,誰人不知吳道友高風亮節?今日非是還恩,只是為義,我相信令高徒絕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有個老僧持著一把禪杖,雙手合十說道。
“天師教也站在吳前輩這一邊。”
懷玉適時表態。
其餘還有所遲疑的人,也都是邁步向前,站在了懷玉身邊,所有中原的修行之人,竟是在這黑苗寨中團結了起來。
就在這同盟陣營幾乎要瓦解的時候,另一處幽深之地,卻是傳來獰笑聲。
若是此刻有人來到此地,定然會驚奇的發現,那些被關在地下的其他古寨之人,不知何時已經被帶到了此處,他們低著頭,神智有些不清晰,近千人,全部跪在地上,而在他們的身後,是翻滾不休的黑霧。
偶爾有風掠過,掀開黑霧一角,露出一張張蒼白而邪惡的臉。
孫鵬站在眾人之前,眼神中帶著許多得意:“醞釀多年的大計,今日正好揭開,那些愚蠢的傢伙,還以為自己是來破壞祭祀的正義之人,卻不知自己才是砧板上的人,落入圈套的祭品,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看了看天空中的血眼,忽然間笑意收斂,冷峻說道:“給我動手!”
黑霧之中響起一片獰笑聲,然後是一把把閃著黑光的鐮刀立了起來,在孫鵬的命令之下,鐮刀重重斬落,一顆顆頭顱落下,如同圓球般滾出很久,死不瞑目,屍不流血,一個個蒼白的魂魄迷茫走出,天空中的血眼散發出強勁吸力,將這些魂魄全部吸收,而他們的體內的鮮血,卻是湧入了地表,就像是河流一般,不是滲透,而是流動,在不遠處的下方,有一個大坑,這些新鮮的血液,流進大坑之中,形成一灘血水。
一個個早已經準備好的黑苗祭祀提著大桶走了過來,她們一桶一桶的倒著血水,沒有多久,這大坑中的血水,就已經過半。
至少十個蠱婆走了出來,她們念動著亘古流傳的咒語,打開一包一包的藥粉,全部倒入這血水之中,在這咒語聲念動的時候,有人點起了火把,火把圍了血池一圈,祭司們圍著火把舞蹈,人越來越多,那是從戰場下撤出來的眾人,包括秦紅雪,也是來到了這裡,她看著這滿池子的血水,眼中充滿了貪婪之色:“這就是蠱血嗎?”
走過來一個養鬼道的長老,他的嘴角帶著一抹笑意,說道:“不錯,這就是蠱血,苗疆的血祭之法,再加上我養鬼道的血祭之術,定然能夠彌補那幾個不足的蠱王遺骸,培育出真正的蠱王。”
聞言,秦紅雪反而沒有那麼開心了,她斜眼看著養鬼道的長老:“莫先生,敢問貴派掌教何在?不是早就來到苗疆,為何卻不見蹤影?”
莫先生輕輕的笑著,說道:“掌教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二十年來很少過問門派的事情,苗疆一事,已經交給我處理了,所以他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秦紅雪神經質似得笑了兩聲,說道:“不過問?那麼共用蠱王的事情是你莫先生獨自想出來的嗎?”
莫先生搖了搖頭:“以前我們的合作,只是建立在養鬼道輔佐黑苗寨完成毒祭蠱王而已,然而現在,因為蠱王遺骸的缺失,不得不由我養鬼道想辦法,施展血祭之術,彌補那些缺失的部分,付出的多,所要求的自然也越多,這蠱王,給我養鬼道一半的使用權,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秦紅雪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說起來倒像是我黑苗寨什麼也都沒有付出一樣,背著我們,也不知道你養鬼道屠戮了多少生魂,那幾個千魂幡,可不要說你們本來就有……”
聞言,莫先生乾笑幾聲,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他帶著人離開,秦紅雪望著他的背影,眼神陰翳:“中原人,果然都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傢伙,蠱王出世,先要滅掉的,就是你們養鬼道,屠戮苗人,私拘生魂,這個仇,我可是記得清楚,還想要與我們共用蠱王,笑話!”
莫先生的步伐很快,他走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忽然間回頭看了看,發出幾聲冷笑。
“黑苗寨的人蔫了這麼久,我看定然是心懷不軌。”低亞池劃。
有個黑袍長老說道。
莫先生搖了搖頭:“非也,不是心懷不軌,而是將惡意寫在了臉上,其實我們雙方都是在與虎謀皮,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斷的讓步,只是想得到最終的利益,而我們無法染指最終的利益,就要在平時多撈取點好處,但這,與他們是相悖的,矛盾,從一開始就存在……但我養鬼道,可是很少吃虧的啊,苗人,你們還是不了解中原人,玩腦子,你們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