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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棧中枯坐三日,期間無人來過。
我嘗試打坐修行,但效果,卻是不好,因為心平靜不下來,雖然此地沒有危險,又很安靜,但我卻進不去修行的狀態,我根本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每次閉上眼,都有一股急迫之感,我想出去,卻沒有門路。亞呆農弟。
偶爾走一走,看著那些相互依偎的情侶,看著那些騎著大馬的父女,我卻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們的笑聲,哭聲,都和我沒有關係。
“這裡是囚牢……”第一次,我生出了對那悟道茶葉的懷疑,甚至我在想,會不會是我被騙了,這根本不是悟道茶葉,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狀況呢?
但生活卻是要下去的,不管我怎麼想,都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又是半個月過去,我的下巴上已經長了許多鬍鬚,頭髮也長了不少。
“總要找點事做……”我無奈的嘆氣,這種虛度時間的感覺,實在是一種折磨,修行靜不下心,又無事可做,甚至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終於,我走著走著,忽然間看見橋上有個流浪歌手抱著吉他在唱歌。
他應該是很艱難的,穿著破舊的牛仔上衣,一個人賣力的嘶吼,只是看客卻很少,更遑論給錢了,但我望著他,卻是若有所思。
“多謝。”我走上前去,隨手扔下一沓錢。
流浪歌手初始沒看,低頭之時面色大變,這錢,怎麼也有幾萬塊吧?他趕緊把錢塞進懷裡,抱著吉他跑走了。
我需要找一個人幫忙。
想來想去,自己認識的人,似乎只有那個胖子了。
師國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霉運,自己所認識的那幾個亡命徒死了,以前黑吃黑的仇家,卻是找上門來,他躲了很久,試圖逃出古鎮,但對方同樣熟悉地形,十幾個人,將他圍了起來,最令他恐懼的是,其中一人更是掏出一把槍,這讓師國慶徹底絕了念頭。
他看著摳動扳機的仇家,腦子裡閃過的是自己才六歲女兒的模樣,還有許久不曾聯絡的妻子,一抹後悔之意隨著眼淚滴落。
他閉上了眼。
然而槍聲卻沒有響。
他睜開眼,看見了十幾團人形“火炬”,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燒著,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焦炭,這一幕,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果然,我走了過來,對於我來說,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這十幾個人身上的怨氣,比之前殺的那幾個人還要旺盛,他們更該死,我沒有留手的必要,一直走到師國慶的身前,我淡淡說道:“我需要你幫忙。”
師國慶吞著口水,茫然的點了點頭。
一天之後,很多古鎮的商家都得知了個消息,古鎮最東邊的那間客棧,變成了一家音像店。
接手那個地方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居然在這種旅遊景區開音像店,這是多麼搞笑的行為啊?很多人嘆氣,他們覺得,就算那個地方位置不是很理想,但隨便開一家客棧餐廳什麼的,也能撈到不少生意,真是白瞎了一塊地皮。
師國慶辦事很牢靠,他準備了最昂貴的音響設備,還有堆積如山的cd。
“大哥,多謝救命之恩,這次之後,我要離開束河了,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我,以後,我會來看你的。”快要死亡的那一刻,人才會看到最珍貴的東西,師國慶頗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他鼓足勇氣對我笑了笑,然後離開。
他留的電話號碼,我轉手就撕掉,扔進了垃圾桶,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
生活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周而復始的過程,躺在搖椅上,聽著各種各樣的歌聲響起,在響完之後,我起身,換一張盤,然後繼續聽。平平淡淡,就像是一碗清水,我為自己找了一件事做,便是聽歌,那堆積如山的cd和磁帶,逐漸的減少。
我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到了一片海,沒泛起一絲漣漪,頂多有人會習慣,古鎮的東邊開了家音像店,每天都在放著音樂。
只是串門的人,幾乎沒有,客人倒是有,好奇登門的,見無人招待,搖了搖頭,就會離開。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做生意。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已經是三個月後,很多客棧張燈結彩,外面鑼鼓喧天,我這才意識到,過年了。
“過年……”我每日休息,但眼中卻是布滿了疲憊。
幾乎僵化了的腦子裡,卻是莫名的有些觸動,我推開塵封的木門,卻是有風雪灌了進來。
原來麗江,也是會下雪的嗎?
這很稀有,也很特殊,望著那漫天的鵝毛大雪,在看著那歡笑聲堆積成的家家戶戶,我卻是有一股莫名的冷意。
修行者一般不會冷,但我此刻,卻是心冷如冰。
我關上門,重新坐在椅子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開了門的緣故,寒氣不斷的湧進來,黑暗中,我的眉頭緊皺。
一天,兩天……
咚咚咚。
第四天的時候,忽然間響起了敲門聲。
第421章 二十年
“大哥,大哥,快開門,大哥你在嗎?”敲門聲伴隨著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還夾雜著兩個女聲。
我皺著的眉頭舒展,起身將門打開。風雪之中,有著三個人出現在我面前,是師國慶,他懷中抱著女兒,旁邊是他的妻子,穿著藍色的羽絨服,手裡提著竹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