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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鬼和殺豬這有可比性嗎?我覺得這人不靠譜,但仔細想想,不靠譜好啊,越是二愣子越是傻大膽,說不定鬼就怕這種呢!
我到底還是信任老警察的,他既然說這招能行,我就毫不懷疑,劉師傅提著刀,跟個凶神似得坐在花圈店中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他往那一坐,店裡的陰氣都散了許多。
看著天還沒黑,我打算去買點酒肉,人家來一趟,不能缺了禮數,而且酒壯慫人膽,我覺得適當時候來點酒,說不定會起到不錯的效果。我很快就買好了東西,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我心裡頭有點發毛,刻意加快了步伐,想著該不會半路上被堵住吧?結果還真被我說中了,走著走著,脖子後面就有點發涼,好像有誰對著我吹氣似得。
我嚇得毛骨悚然,趕緊往前跑,眼看著就要到店裡了,可不能出事啊。
我拼了命的跑,後面在追,腳步聲我聽得清清楚楚,還在喊我,我哪敢回頭啊,嚇得褲襠都濕了,趕緊加快步伐,沒想到卻腳下一崴,不小心摔倒在地上,酒瓶子咣當咣當的亂響,我心道一聲完了,捂著腦袋不敢抬頭,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出現在我面前。
皮鞋上面是西褲,然後是西服,我壯著膽子一看,操!原來是上次那個要給我借錢的大金牙!
這貨也累得夠嗆,一邊喘粗氣,一邊指著我罵:“姥姥的,你跑個卵,喊你多少聲了都不答應,就知道跑,老子是要給你借錢,又不是讓你還錢,你跑個屁啊!”
我還沒發火呢,你居然先不爽了,我怕鬼,不怕人,一把抓住大金牙的領帶:“你大爺的,還有臉說我?會不會好好說話,沒事沖我脖子吹啥氣?”
大金牙一聽,好像的確是自己錯在先,氣勢弱了許多,嘟囔道:“誰他媽知道你這麼膽小,跟你開個玩笑,你倒好,撒丫子就跑。”
我沒空跟他扯淡,拿起手提嗲,還好酒瓶子沒碎,我說道:“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不缺錢,也不想借錢,麻煩讓開。”
眼看著就要入夜了,我趕著快點回去,哪知道大金牙還不依不饒,擋在我前面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騙子啊?我跟你說,我可真不是騙子,你要借多少錢,說個數,我都借你。”
我快瘋了,只聽說逼人還錢,沒聽過逼人借錢的,我試圖繞開他,可這傢伙就是賴上我了,死活不讓,我無奈了:“哥,我叫你哥成不?路上這麼多人,你為啥偏偏看上我了?我真不缺錢。”
他倒是理直氣壯,摟著我的肩膀說:“咱這是緣分啊,人海茫茫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咱兩有緣,至於不缺錢的話,還是別說了,這年頭哪有不缺錢的人?真的,當我是兄弟,就問我借錢,沒利息,簽個憑證就行。”
我還真沒見過這種胡攪蠻纏的,老子啥時候當你是兄弟了?他越是賴著,越是讓我討厭,只不過看著黑漆漆的天色,我著急啊,不想再和他耽誤時間,只能昧著良心說道:“行,這事咱可以談,互相留個電話好吧,今天我實在沒時間,有急事。”
他一聽樂了,屁顛屁顛的和我交換了電話,說道:“能有啥事比錢還重要的。”
我沒好氣的說了句:“鬼催命呢。”
他還真就信了,拍著胸脯說:“不怕,只要借了我的錢,我保證你見不到一隻鬼,鬼看見你繞著走。”
我打了哈哈,總算把他應付了過去,心裡頭也不知罵了多少句腦殘,還好安全的的回到了花圈店,劉師傅等瞌睡了,打呼嚕震天響,我把他叫醒跟他一起喝酒,看著這麼雄壯的人,酒量卻一般,幾杯下肚臉就發紅了,打了個酒嗝說道:“就憑你小子這頓酒,哥也幫你把這事擺平了,等會我見鬼殺鬼,見神殺神,絕不含糊!”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拍了拍腰間雪亮的剔骨刀。
我表面上笑著,心裡卻是緊張的無以復加,說實話,如果不是相信老警察,我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著,雖然躲肯定是躲不住的,但至少不會這麼堂皇的坐在花圈店裡等著,劉師傅能有多大能耐,我真沒底。
吃著喝著聊著,我們是越來越精神,看了看表,快到十二點了,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向劉師傅。
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心裏面也有點打鼓,粗聲粗氣的說道:“你說這世上真有鬼?”
合著還沒相信啊!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把實話告訴他,外頭突然傳來了狗叫,聽著怪響亮的。
不知道為啥,劉師傅臉色突然間有些難看,望著我說:“你這邊有人養狗?”
我搖了搖頭,說道:“以前從沒有聽過。”
這狗也不知道誰家的,叫個沒完,並且聲音越來越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野狗,一邊朝我們這邊跑著一邊叫喚。
因為這狗叫,我們倆都沒法正常聊天的,被吵得心煩意亂的,我煩躁的甩了甩腦袋,卻發現劉師傅已經出汗了,好端端的,額頭上就開始冒汗,怎麼感覺他在怕什麼?
我覺得奇怪,正想追問,劉師傅卻站起來說道:“我出去看看,是哪來的野狗。”
他瞅了我一眼,就走出去了。
劉師傅一走,我馬上就不踏實了,總覺得花圈店又變得陰森起來,我打了個哆嗦,打算跟他一起出去,喊了聲劉師傅,就趕緊追了出去。